西北地广人稀,即使在靠近城市的高速上也很安静明亮,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污染就直达心肺的高原空气也无比清新。
陈令禹对黎芝娴的案子很有把握,也充满了干劲。
黎芝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笑问他:“让陈大律师处理我这么一桩诉讼,真是屈才了吧?我记得你都是负责一些跨国公司的金融事务的。”
“没有。”
陈令禹否认得有点心虚,其实那三倍的委托费他早就打回给了傅尧,没收黎芝娴一分钱。
他承认,如果不是黎芝娴,他一定不会接这种民事诉讼。
可也正是因为黎芝娴,他那早就对工作麻木的打工人之心又微微跳动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大学毅然决然选择学金融时的踌躇满志。
“你我关系,不必说这些客套话。”陈令禹补充道。
“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好像大学毕业以后就没见过了。”黎芝娴最终还是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烟,她夹着烟的手撑在车窗边框上,疾驰飞过的风吹乱了她的黑色长发。
陈令禹接过她的话道:“好像是吧?你硕士不是出国了吗?”
“你怎么知道?”黎芝娴弹了弹烟灰。
“看你朋友圈看的,而且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也提过你。”
“这么在意我?”
听到这话,陈令禹有些错愕地扭头看向黎芝娴。
黎芝娴只是带着玩笑稍稍斜眼看了看他,又回过头去叼上了烟。
她自顾自说道:“这些年你混得不错,确实没有辜负当年所有人对你的期望,不过应该也挺累的吧?”
“累。”陈令禹回答,“不过也还好,什么工作不累呢?赚的钱比别人多,社会地位比别人高,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黎芝娴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想得开。”
然后又道:“如果没有边煦,我这辈子也就毁了。”
陈令禹沉默了,这话在他听来确实很不是滋味儿。
但黎芝娴和边煦的相遇那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也没有办法。
“你很爱他。”陈令禹对黎芝娴说道。
“当然。”
黎芝娴又笑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不爱他?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我也想就这么跟他走了算了。”
笑着笑着就是无尽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