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凝莺被人打扰睡觉了,眉心微蹙,翁声:“谁这麽烦。”
“你知道你在哪里,我是谁人麽?”
裴凝莺默了下,“你是狗妖。”
仇凛英步步引诱:“狗妖他能做的很多,你为什麽非要去找万岁爷?”
裴凝莺道:“狗妖,是、是后路。”
仇凛英愣住,眸底卷过一丝落寞。
裴凝莺醒来在菱荇殿,她完全不记得仇凛英对她说的那些话,只记得睡前他还在她身上作画。
她扒拉开衣襟,低头去看胸口,没看明白仇凛英到底画了个什麽东西,只得跑到铜镜前。
起伏的山峦间,是一只红色的莺雀,莺雀展翅飞翔,栩栩如生,莺雀身旁有一些沾金墨绘下的云彩——莺雀在云彩间翺翔。
裴凝莺觉得奇怪,莺雀哪能飞到云边。
她搓了搓,搓不掉,只得叫沉叶备水沐浴。
沐浴完,更了衣后,万岁爷来了。
裴凝莺赶忙走过去,问道:“陛下,您身子好了麽?”
他伤都好了,可以随意走动了?
万岁爷咳嗽两声,摇了摇手,“想见你,就过来了。”
万岁爷四处张望,道:“你这殿倒是有些小了,不若换一个住处?”
裴凝莺柔笑说:“住习惯了,倒也不必换。”
万岁爷点头,走近殿门,注意力落在殿门两旁的对联上,对联上的字笔锋明显,不拘一格,很是熟悉。
他道:“你写的?”
裴凝莺站在一旁,摇首:“托人写的,妾身写不了这般的字。”
她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未散的皂角香,万岁爷低头时,香气扑鼻而来。
裴凝莺双颊微红,并没有施加粉黛的脸却格外的清尘,一时间,万岁爷多看了会。
他弯腰,想靠近裴凝莺,裴凝莺猛地后躲。
气氛就这般僵住了。
“裴美人,很抗拒朕麽?”万岁爷撤回身,伸手去摸裴凝莺的脸,手劲大,不容她再躲避。
裴凝莺只感觉到他的手指很粗,倒没什麽茧子,想必不常握笔,也不常用什麽重器。
他的手就这样抚摸着她的脸。
裴凝莺强忍不适,“没有,得陛下宠爱,是妾身的福气。”
万岁爷大笑起来,收回手,撩袍往外走,“今夜过来乾清宫侍寝,待会朕叫几个嬷嬷来教你规矩。”
裴凝莺又去了盥洗室,浸湿帕子,来来回回使劲擦脸,脸都被擦红了,她还不肯罢休。
沉叶在外拍了拍门,裴凝莺没有理。
裴凝莺拿着帕子,擡眸看铜镜,脸上其实什麽也没有,可她就是想擦,擦去万岁爷抚过的什麽也没有的痕迹,擦去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