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但不是有灯笼麽?”
“你上次去梅院提着的灯笼是从我这拿的,它被你带走了,哪还有什麽灯笼。”
裴凝莺:“……”
她好想说,你就只有一个灯笼?你那麽好的衣裳都穿的起,买不起灯笼?
最终,她只能理解为省吃俭用。
那一叠红纸也没能抱走,现在抱走那可真是明晃晃地挑衅万岁爷吶。
裴凝莺步子走得有些急,可仇凛英不急,跟出来閑逛似的,狗散步就那样,不急不躁,你说它,它就跟你急眼,然后和你比到底谁走得更快。
两人一路无话,唯有风雪声不停。
裴凝莺神游着思绪,跟在仇凛英后头走,突然,她听到一阵迅疾的脚步声,有个宫女往她这边跑,就要撞到她。
却被仇凛英一拽,往他身旁跌了跌,没被来人撞到。
宫女提着小灯笼,淋了一头雪,她率先看见的是仇凛英,心中万分恐惧,连忙埋头认错。
仇凛英居高临下,冷澈睨视她,“何事急躁。”
宫女说话都颤抖,带着哭腔道:“是、是万岁爷,他、他……”
她害怕得来回说了好几遍,下了多大的决心似地,道:“万岁爷方才在后宫一处莲花池后临幸了一位宫女!”
裴凝莺闻言,大吃一惊。
这是什麽天儿啊,大年三十,大雪天!
没寻到她就在外临幸宫女。不是说有隐癖麽?这算什麽隐癖?这分明是光明正大罢!
仇凛英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想得更多。
他知道万岁爷身子上的毛病,在那方面的能力远不如常人,要不然一正常男人,怎会用上玉势。
这是忽然又有了能力?
万岁爷能对一个人做这样的事,那他就能对另一个人做这样的事,有一必有二。
仇凛英不经意间瞥了眼裴凝莺。
他皱起眉头,声音凝沉,对宫女道:“不要声张,自个回你的住处待着。”
宫女急忙应是。
两人便继续往菱荇殿走,没走多远,仇凛英看见两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真是狭路相逢,两人正是万岁爷和衣衫淩乱的宫女。
万岁爷此时的气色更不好,边走边咳嗽,眼神混浊,宫女打着趔趄跟在后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单薄,比那夏日穿得还少,又露肤,很是不雅。
万岁爷看向仇凛英,又看到了他伞下的裴凝莺,他吃力站定,“你们怎麽在一起?”
天边又有烟花绽开,宫外的京城热闹非凡,宫道上却陷入一片死寂。
裴凝莺不知道到万岁爷的神情,便只能听他的声音和语气,他声音略微发颤,大抵是方才在雪地里冻着了,语气里倒带着疑问。
裴凝莺想着借口,刚张嘴话还没吐出来,仇凛英抢先一步开了口。
他声音平淡清冷,似乎什麽也没发生,“奴才方才在宫道上遇到裴小主,裴小主未撑伞,便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