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凝莺面朝的说话的方向是空气。
仇凛英冷笑出声:“疼了需要请太医来看看麽?”
裴凝莺认真去想这个问题,又认真考虑了她的伤,最后说:“也不是不可以。”
“玉太医可以麽?”
裴凝莺脸蛋挎下来,“不可以。”
“为什麽?”
“他很奇怪,我不想看见他。”
仇凛英满不在乎地“哦”了声,伸手拉裴凝莺,把她拽起来。
两人站的近了,裴凝莺终于可以依稀辨出仇凛英的神情。
怪怪的臭脸,阴恻恻的臭脸!
裴凝莺觉得八卦里的老祖宗一副兇脸是错的,这个许肆才是一副兇脸!
但她后知后觉,公公似乎不大看的惯玉观声和她走的太近,于是,裴凝莺抿了个笑,脸的方向终于对了,“公公方才在瞎说八道。”
仇凛英松了拉她的手,看着她,等待下言。
谁料裴凝莺竟单脚站着,就这样了还踮脚,凑到仇凛英耳边去说:“哪有人陪?裴凝莺专一不二,才不稀罕同旁人讲话作伴呢。”
仇凛英怔了一瞬,用了很久去缓释这句话。
他想起了探番说她总是哭,想起了她说兴许老祖宗就是喜欢图刺激,还想起了玉观声说她生得漂亮,只能以笑对待。
甚至,他想起了小丫鬟沖撞万岁爷。
一连串的碎片回忆让仇凛英恍然大悟。
裴凝莺竟然一边在想方设法求圣宠,一边还在拉拢他。
仇凛英额角发抽,这不是他能管的,他也没资格管她,沉吟一会,他指着铁门,“滚回去。”
随后,甩了把小钥匙给裴凝莺。
裴凝莺并没想到这死太监在短短一瞬的功夫,已经从天想到地。她笑着摇手,“好的,公公再见。”
仇凛英完全不想搭理她,完全!
裴凝莺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其实他并未走太快,只是稍微远了就看不见,于是,她摸着黑,轻飘飘说了句,
“公公,你不懂怜香惜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仇凛英走起来的姿态都变得僵硬。
……
柳竹洸的信以家书之名,快马加鞭送到娴妃手上。
外头有雪,宫人正簌簌扫着雪,枝头有雀儿啼叫,伴着梅花寒香,一同传进湘盈殿,倒是悠閑自在的场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娘娘,娘娘!”一个小太监双手捧信,几乎是踉跄着跑。
绿枝叉腰劈头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什麽事给你急得连路都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