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愤愤走过去,扯过她的衣领:“你什麽意思?”
突然,远处一个小宫女砸了布裹,“娴妃娘娘手上沾着人血,指不定哪天夜里就要把我们也捂进烂草席里卷起来抛进后山!”
绿枝剎地一惊,惊恐爬上面庞,“说什麽胡话,你这贱蹄子!”
“赶紧滚,要滚的都滚!”绿枝强压着心,拂袖外出。
绿枝这一路出来,听到不少人站在旁边捂着嘴议论,眼神时不时就往她身上瞟。
绿枝左右转了转眼珠,挨个挨个瞪回去,加紧步伐往宫狱去。
宫狱修在皇宫深处,地面上有矮矮一层,其余部分是入地式建筑。
绿枝站在门口,同看守的太监讲了半天,他丝毫不理会,偶尔嫌恶地斜眼瞥她一眼。
她掏出一袋银子,“公公,您宽容宽容。”
看守太监奸笑一声,看向钱袋,“姑姑,钱是自愿送给咱家的?”
绿枝点头哈笑:“自然,自然。”
太监撚指取过钱袋,“那咱家恭敬不如从命了。”
绿枝欣喜,正往里走,被他拦下,绿枝纳闷:“这是?”
“绿枝姑姑,咱家可没说拿钱办事,您也说了,这钱是自愿给的。”太监的眼睛笑成细弯,他看向前方,收去笑容,咂了咂嘴,“来人吶,将姑姑请走,莫要让宫狱的下贱味髒了姑姑的衣裳。”
几个人拖着绿枝,将她粗鲁丢远。
仇凛英没兴趣听早课,什麽寡欲什麽慈悲为怀,明怀衆生,与他何干。
方扬呈来一张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今年殿试考生,大多不是京城本地人,仇凛英特地多看了一眼裴纵。
成绩倒是不错。
仇凛英接过名单,“只这些人借住于此?”
“标红的是借住的,剩下的住在其他地方,”方扬说道。
名单之上,大半都是红的。
仇凛英指尖轻叩在腿上,思索一阵,道:“这几个月,出入寺庙的所有家中有官的人全部调出来,记成名册。”
方扬一笑,“老祖宗,这可是大活。”
仇凛英无语看他,“加俸禄。”
方扬没走多久,门被敲响了。
仇凛英并未擡头,观着名单,他不鹹不淡开口:“进。”
裴纵向他做了一礼,并未起身。
他发现仇凛英正在看殿试名单,猜他也在调查此事,便大胆说:“老祖宗,草民在庙中发现一些异常,得知你们也在此,便想着过来亲口告诉您。”
仇凛英不紧不慢地叩着手指,半晌,他缓缓掀起眼皮,“莽夫。不怕我是一伙的,现在就抹了你脖子?”
裴纵笑着摇头,“老祖宗做事雷厉风行,可万万不会是无故夺人性命的人。”
啧啧。
一张嘴,和他妹妹如出一辙。
“说罢,”仇凛英擡手,叫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