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扬的探查也禀告上来了,可惜,娴妃家中并未养有死士,倒是有几笔往外支出的额数较大的钱财。可他通查了一遍,的确没有购买兵器、食粮或其它豢养死士所需的东西。
仇凛英命方扬继续安排人手,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家。
至于裴凝莺这边,倒是真的没发现有异常,平时要麽睡个半天,醒了就去逗鱼,要麽一早就坐在院子里发呆。
果真是傻子。
仇凛英不屑。
冬日的第一束阳光撒进窗沿,攀着纸窗发出微弱的暖意。
裴凝莺打了个喷嚏,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
公公总是喜怒无常,比方说一会儿立冬给她送饺子,一会儿不管她死活。
她现下是真的认为靠这人还不如多靠靠自己。
“小主,奴才替你更衣,玉太医已在外头候着了。”
沉叶抱着衣裳,一件件为裴凝莺拢上,又细心地系好带子,不敢再多麻烦他人,是以沉叶动作略显得快急,只为裴凝莺梳了简单发髻。
裴凝莺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髻整齐朴素,点了点头,擡眼却看见了沉叶欲言又止。
“怎的了?”裴凝莺问。
昨夜裴凝莺已悄悄告诉沉叶,外头有人监听,念及,沉叶不敢多言,抿了抿唇,摇头,将裴凝扶起来:“无事,小主,咱们出去罢。”
……
玉观声收回把脉的手,温笑道:“小主近来虽一直有些气虚,可到底要比先前好上不少,今日我带了些药过来,都已装好,每日服用即可。”
“有玉太医在,我便安心了,”裴凝莺缓缓看向他的眼睛,丝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玉观声浅笑着垂下眼。
心虚,啧。
裴凝莺弯唇而笑,像那纤长的白蛇,不紧不慢地吐出蛇信子,迷人又冰冷。
玉观声站起身,不敢直视裴凝莺,只做礼:“小主无事,我便退下了。”
裴凝莺没说话,待玉观声一步步退向殿门,转身迈出一脚时,裴凝莺终于开口。
“玉太医,是不是忘了什麽东西?”
玉观声缓慢转身,面上依旧含笑,始终保持着儒雅模样,“不知小主,所言何物?”
裴凝莺将小木簪置于桌上,“玉太医瞧瞧,可认得?若不是你的……那我得再找找它的主人。”
玉观声笑了一声,走回来收回小木簪,歉意万分:“是我的不是,竟将它落在小主这儿,在此,多谢小主善心替我收着了。”
裴凝莺柔笑摇头:“玉太医客气,我还有事想问问玉太医呢,不知是否方便?”
“自然。”
“玉太医可知那姜婕妤如今身子可安好?我同她是同乡邻里,感情甚好,早些天就得知她病倒了,我却一直没法看望她。”
裴凝莺说着,伤感地抚上额头。
一时叫人认不出这些话全是胡诌,竟是要将沉叶、浮桃都要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