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忙。”祁宇洋双手环胸,睨瞭湛佳眠一眼,想瞭想,解释道:“那是江祐祺的粉丝,对你……印象不好。”
“啊,这样啊。”湛佳眠恍然大悟,点瞭点头,“那我应该过去道个歉的。”
“道个屁,服瞭。”祁宇洋骂瞭一句,湛佳眠便不再出声瞭,乖乖地坐在祁宇洋的身边,低头去给derrick发消息订外卖。
祁宇洋歪著头看瞭一会儿湛佳眠和derrick的聊天,觉得derrick这个人说话的尺度简直不堪入目,干脆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应援群的消息。
果然一上车就在群裡吐槽瞭自己遇到湛佳眠这件事情,群裡的人也纷纷跟著说湛佳眠的不好,祁宇洋看得心烦,想要解释,又不好在这个关头说,干脆将手机合起来瞭。
湛佳眠看出祁宇洋的烦躁,也把自己的手机收瞭起来,思忖片刻,问祁宇洋道:“那你陪我去看电影,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然呢?”祁宇洋看向湛佳眠,语气又硬又平,“我现在是为瞭送你过去一趟,然后我转身就走?”
真的
湛佳眠因祁宇洋的回答笑瞭两声,轻轻地摇瞭摇头。
他笑得非常发自内心,好像心底就是有那麽多快要满溢出来的雀跃,侧头看著祁宇洋,认真但小声地说道:“感觉好像要去约会。”
湛佳眠眨瞭眨眼,又说道:“像是真正的男朋友的待遇。”
祁宇洋看著湛佳眠,一时间觉得喉咙裡很紧,一时间又觉得很痒。
湛佳眠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表情裡没有一点的不甘心,也没有一点的遗憾,隻有过瞭度的开心,反倒让祁宇洋不知道他究竟喜从何来。
祁宇洋不想也不知道该怎麽接湛佳眠的话,又觉得看著湛佳眠的脸的时候,心裡埋藏著一种鼓动酸胀的难受,干脆将头转向瞭另外一边。
湛佳眠明显是误会瞭祁宇洋的意思,往前凑近瞭一些,对著祁宇洋道歉,说著:“对不起,你别生气啊,我不再说瞭。”
是讨好的样子,是柔软的音调,是焦灼的语气,让祁宇洋不由得皱紧瞭眉头。
他索性闭起瞭眼睛,牙齿紧紧咬在舌头侧面的软肉上,咬得舌根都被带得疼瞭起来。
在湛佳眠的心裡,这仍旧是一段威胁得到的、不光明的、偷来的关系。
他或许对著祁宇洋叫瞭“老公”,或许对著derrick介绍瞭和祁宇洋是“男朋友”的关系,但是在湛佳眠的心底,恐怕没有过一天是真的这麽想的。
湛佳眠把祁宇洋当成美梦,当成需要紧紧抓住、需要百般讨好的对象,为的隻是维持一段虚无缥缈的关系,祁宇洋简直想抓住湛佳眠的肩膀来回摇晃,大吼著问他到底这麽做是图什麽、是为瞭什麽?
——让祁宇洋当一个虚假的男友,湛佳眠就觉得满足瞭吗?
——湛佳眠那些清醒著的、迷蒙著的喜欢,那些亲昵的告白,献祭般的亲吻,都是为瞭什麽?就隻想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这种点到即止的、儿童过傢傢一样你是丈夫我是妻子就可以吗?
祁宇洋越想越觉得气闷,他咬紧牙关,猛地睁开瞭眼睛。
身边的湛佳眠已经安静瞭有一会儿瞭,祁宇洋都能猜出来他的神态,应该会有局促,也应该会有犹豫,大概是紧抿著唇,一根筋地思考著,应该怎麽哄一哄祁宇洋、怎麽对祁宇洋道歉才好。
那麽在湛佳眠的心裡,祁宇洋的那些话、祁宇洋那些主动印下去的吻,又都算什麽?认真履行“假男友”这一身份的本职工作吗?
祁宇洋咬牙切齿地想著,心裡猛地一惊。
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的念头,慢慢地浮现在瞭祁宇洋自己的脑海裡。
为什麽会对湛佳眠这麽在意?为什麽湛佳眠不肯走近一步的态度会让自己这麽鬱卒生气?
又是为什麽会亲吻湛佳眠、甚至会在湛佳眠的身上就那麽咬瞭下去,为什麽会因为别人对湛佳眠不好就火冒三丈?
为什麽会照顾醉酒后的湛佳眠,为什麽会接湛佳眠下课,现在又是为什麽,坐在车上,明明累得双腿都快打不过弯来,还想要陪湛佳眠去看电影、去吃饭?
祁宇洋深吸瞭一口气,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他不愿意再去想瞭——哪怕知道隻要再深究一厘米、再多想一秒钟,自己就会得出答案来。
但是他不敢再去想瞭。
祁宇洋咬著自己的舌尖,继而去咬腮部内侧的肉,环抱在胸前的双手紧紧地捏住瞭自己的胳膊。
念头可以阻止,但是冲动却无法消解,祁宇洋努力地做瞭几个深呼吸,发现自己的心情根本无法平顺下来。
司机将车停在瞭大世界的侧门,祁宇洋付钱先下瞭车,湛佳眠跟在后面急急忙忙地挪下来,祁宇洋垂著眼看著湛佳眠的动作,一把拉住瞭湛佳眠的胳膊,拽著湛佳眠往偏离入口的方向走。
湛佳眠疑惑地叫瞭一声“祁宇洋?”,但还是努力跟上瞭祁宇洋的脚步,一直到被祁宇洋拉到瞭商场前面的广场的建筑群前。
节假日的期间广场上人来人往,也有不少和建筑物合影的、在建筑物之间穿梭的,祁宇洋一直拉著湛佳眠进入瞭一个可以互动的简易迷宫,直接把湛佳眠推进瞭死路的砖块区。
“这裡走不过去……”湛佳眠摸不准祁宇洋的意思,轻声对祁宇洋说著,祁宇洋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攥紧瞭湛佳眠的手腕,看瞭湛佳眠一眼。
“别出声。”祁宇洋警告瞭湛佳眠一句,而后在湛佳眠一头雾水的眼神裡,抓著湛佳眠的手臂向自己凑近,不由分说地张开瞭嘴,狠狠一口咬在瞭湛佳眠的手臂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