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在乎这些。”元澈说,“你那天身负重伤也要找到我,我就知道跟着你不会差,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丢下我。”赵云中点头,眯着眼睛嘟嘴,送了他一个飞吻:“对,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块!”元澈被逗笑了,上药的手有些不知轻重。赵云中一阵抽疼,嘶了一声:“轻点,小祖宗。”小祖宗点头:“好的,大孙子。”☆、下台元庭近日经常夜不归宿,多是被宫中留下了。可他终究是外臣,进出后宫这般随意,十分不成体统。究竟是何事,需要他彻夜陪着圣上?那些内阁大臣皆是摆设吗?国家大事也轮不上元庭来插手吧。元澈总有些风雨欲来的担忧。那日,赵云中从北镇抚司退衙后立马来寻元澈,并未温存片刻,只说有要事相告。元澈也不着急给他端茶递水了,忙坐下听他解释。赵云中酝酿好情绪,缓声道:“圣上下令,释放郑明仁。”元澈一怔,问:“何时?”赵云中说:“他今日便出了诏狱。”这本不算坏事,元澈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然,赵云中说:“事情起因要从白莲教说起。”“白莲教。”元澈说,“是否和大哥……郑芩宥有关系?”赵云中点头:“白莲教多处据地被端,除了教主和护法几人,其余教众全部被抓。若不出意外,这□□应当要销声匿迹了。他教兴盛数百年,树大根深,却一朝倾覆……你可知是谁从中协助?”元澈明白了:“郑芩宥!他原来并非真心投靠白莲教。”赵云中神色复杂:“我起初也以为他是走投无路,岂料他这是蓄谋已久。此番郑芩宥不仅救出了他爹,还获圣上嘉奖。不过几日,想必便要加官进爵了。”两厢沉默了许久,唯余窗外的知了鸣叫。半响,元澈开口:“你作何想法?”赵云中歪着嘴说:“我能作何想法?定然不甚高兴。我看那瘸子就是小肚鸡肠的人,指不定得势以后要怎么报复你爹呢。”“他不是这样的人。”元澈声音小了许多,“它应当不是这样的人。”赵云中摆手道:“随意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他敢对你动手,我拼了命也把他另一条腿打瘸!”元澈说:“我爹再如何也是锦衣卫指挥使,也算三品大员。郑芩宥再得势,也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况且锦衣卫也并非那般任人拿捏。我本不该担心,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忧心忡忡。左眼皮近日总是跳动。”赵云中把他揽在怀里,在他左眼皮上舔了舔,笑着说:“这是个偏方。让为夫舔舔,几日就好了。你别多想。”这家伙占起便宜来实在是得心应手。元澈有些无奈,他摸了摸赵云中的胸口,趁着人色心起来之前问:“你的伤都好了吗?”“你每日与我上良药,早就好了,有什么能帮你的?”“我想……”元澈支吾半响,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赵云中就这么抱着他等,也不着急。“罢了……”元澈说,“还是算了。”赵云中说:“没事,说罢。对你,我是真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元澈只得说了:“我想去上香。或许我是多想了,但是心中总不安宁。戒台寺明日有庙会,正好上香后游玩一番,散散心去。”赵云中抿嘴说:“可是你爹不让你出门啊。这可如何是好……好的,我陪你去。”元澈说:“你这么忤逆我爹,就不怕他又揍你?”“你这个小坏蛋!”赵云中弹了元澈一个脑崩儿,“想出去的是你,搬出你爹的也是你。你让为夫如何自处?啊?”元澈嗔他:“别这么快自居为夫,谁夫谁妻还未可知。”赵云中颇为怜悯地握着元澈纤细的腰身:“这一眼便可看出的事情,何必非要争口舌之快呢?”元澈不服,两人一番打闹,算是开心了一阵。元庭当夜回府,他们一同吃了晚饭。这让元澈放松了许多。翌日上香,元澈买了一柱最粗的香,让赵云中扛着上了戒台寺。住持大师说了一些“菩提”“如是”之类的谜语,元澈听得不知东西南北。他直问道:“我想给我爹求个平安。”住持说:“施主,大殿上便可求平安,你可抽到什么签。”元澈将签递给他,上书云:龙入蛇宫穴,难得伸转身;曲川进烈火,急祷旺中神。住持一怔:“哦吼……”元澈莫名其妙,却见住持收了签,指着不远处的院子说:“里面便可改命,施主,三文即可。”元澈说:“你还没跟我说那签的内容呢。”住持说:“施主,您不会想知道的。听我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