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当来烦自己的是温爸爸,认清是温黎后,她呆愣片刻,爬起来看了看时间。虽然自己憔悴得不像样,回过神来仍免不了替女儿着想。
怎么上班时间突然回来?
不会分手后连工作都保不住吧?
“你看你,整天瞎操心。”温爸爸嘲笑妻子太敏感,“是我叫她回来的。妈妈身体不舒服,女儿回趟家也大惊小怪,企业眼里还有没有劳动法了?再说,鹤书还投资过她们公司,无论讲法律还是讲人情,正儿八经的工作哪那么容易说没就没。你就是过于在意,整天自己吓自己。”
温妈妈没将女儿分手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同床共枕的丈夫。
正如温爸爸所言,别人毕业为了找工作东奔西走,温黎却轻松拿到令人羡慕的offer,男朋友还是公司的甲方。
经异口相传,传着传着就变成温黎在男朋友的公司,男朋友是个大股东。不乏亲朋好友找温妈妈套近乎,希望她发善心促使准女婿帮自家小孩也谋个肥缺。
温妈妈嘴上说哪里哪里,两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本事,温黎上班也就糊糊嘴。
心里边却异常受用。
也默认了温黎会凭借男朋友的身份受到优待。
温妈妈特别在意人情世故,两人一分手,虚无缥缈的人情在不在,谁又能说得准呢?
温爸爸毫不知情的话戳到她心窝上。
“黎黎,你跟妈妈说,你跟小鹤到底怎么了?”温妈妈燥郁地将温爸爸轰出去,她仍不相信女儿会无缘无故提分手,“小鹤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室内光线黯淡。
温黎拉开一半窗帘,让自然光透进来。
温妈妈干美容业,无论多忙多累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从不愿以邋遢形象示人。
此刻,她坐在床上蓬头垢面。
一点不在乎形象。
目睹妈妈的惨状,温黎于心不忍,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跟他理念不合,我们三观也不一致。”
“淑芬吶——”
出去没一会儿的温爸爸大着嗓门问,“我刮胡刀呢?”
温爸爸是技术工,没活时就钓钓鱼、打打牌,或是捧着茶杯在小区晃悠。家务事一概不问。
恐温妈妈没听见,他推门进来又问了一遍。
“在厨房呢。”温妈妈说。
温爸爸惊奇,“你把我的刮胡刀放厨房干什么?”
“刮菜。”
“好好的,我又没惹你。”温爸爸悻悻离开,“我不问你了,我自己去找。”
温妈妈睃着丈夫消失的背影,慢腾腾收回视线,“你瞧瞧,这就是你爸。用过的东西从不会放到原处。我几天不管事,他连自己的刮胡刀都找不到。”
温爸爸爱偷懒,温妈妈爱计较。
互相看对方不太顺眼。
值得欣慰的是,两人生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温妈妈希望全寄托在女儿身上。
“我嫁给你爸这么多年,整个家都是我在操持。你爸在外面争当和事佬,回家连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温妈妈又将温爸爸当成反面教材数落一通,“我希望我吃过的苦,你不要再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