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柳跌坐在扶柳院院内,正好落在了刚刚转身,准备回屋的楚酉跟前。两人四目相对,一站一坐。唐柳觉得分外屈辱:她好歹是五皇子身边的暗卫,竟被人像是丢垃圾似的扔在这里,还要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居高临下的审视打量!她这辈子都没这般丢人过!陆瑾瑜,咱俩的梁子结大了!然而楚酉却亮了眼睛。眸光来回在唐柳身上扫射一圈,她蓦地伸手,扣住了刚刚站起来的唐柳的手腕:“气血翻涌,怒急攻心。脉缓而滑,偶有凝滞——吃痛心丸了?”唐柳:“……能解吧?”楚酉:“……二爷给你吃的?”唐柳一僵,脸色瞬间更沉了。楚酉瞧得微微一笑:“放心,乖乖听二爷的话,二爷不会随便要人性命的。”说完,她也不看唐柳了,下巴往谢如烟屋子的方向一努,压低了声音道:“大小姐想尽早把人送走。”“我去打探宅子的消息。”唐柳压着怒气,转身就走。楚酉在身后淡淡提醒她:“二爷向来不做没把握之事,你最好不要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唐柳:“……”她能有什么心思?她不过就是想出去找个大夫解毒!不过听楚酉这话,她这毒不好解?可陆瑾瑜武功好就够离谱的了,他怎么可能还是用毒高手?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楚酉替她解惑:“大小姐屋内还有不少好东西的,想来你也不想一一体验。”唐柳:“……”竟是沈清婼的?是了——听说沈清婼在青城山的时候自学了点医术,其中最主要学的便是辨毒制毒。不过她竟还会制出痛心丸来?倒真不愧是陆瑾瑜瞧上就抢的女人!这两人一个制毒,一个用毒的,配合还真是默契!唐柳气的七窍生烟的,声音也干巴巴,冷冰冰的:“楚大夫放心,我是个惜命之人!”不能解毒便不解了!她就不信陆瑾瑜还能永远在五皇子跟前藏着掖着的!唐柳阔步离开。走出院门的时候,还愤愤的回头瞪了沈清婼所在的房间一眼。能耐那么大,都会制毒用毒了,想来她也不需要一直留在这里保护她了吧?唐柳决定先回去找唐风说明下情况。而此时的唐风还跟着陆兆在临王府内。他双手抱剑立于大书房外边,眉眼冷峻,时不时朝书房里望去。五皇子都进去好久了,可依旧一句话都没说。唐风忍不住抓了抓脑袋,暗道:主子爷难不成就是纯粹来瞧陆怀瑾喝酒来了?陆怀瑾也真是的,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物,不就是被自家弟弟在御前落了脸子,毁了亲事吗?又不是说没机会娶沈清婼进门了,怎得就成了这样一副颓然萎靡的模样?至于么——这话也是陆兆想说的。陆怀瑾此时已经喝空了两坛子酒,眼瞧着他抓起一个酒坛子来,扔了瓶塞,又要仰头往嘴里灌,坐在他对面的陆兆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够了!怀瑾兄!不至于——真不至于——父皇虽然说了让她去参加秋日宴,随意择婿,但想来也只是为了堵怀瑾的口,堵你母妃和珍妃娘娘的口。她最后肯定还是你的——”陆兆说着便想去夺陆怀瑾手里的酒坛子。陆怀瑾这样,让他都不好意思再和他说南风楼楼主的事儿了!毕竟南风楼楼主横插一杠子,过去抢亲可要比陆瑾瑜那胡言乱语的威力大多了!他怕说了陆怀瑾直接喝醉死过去。陆怀瑾抓着酒坛子没松手,涩涩一笑,满眼沉重的哀伤:“不是——我不是为那事儿而烦恼的。”他仰头又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溢出来。他温润的眉眼微微泛红。酒水滑落过脖颈,没入衣襟。月白色的衣衫微深,像是一块璞玉被沁进了一抹污迹,他苦笑道:“我是为别的事情而伤。”他眼神微微迷离起来。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旁边的书架,又扫向窗外,他声音幽幽的,仿若是从远方飘过来一般:“阿兆,你知道吗?我不是母妃的亲生孩子!不仅不是她亲生,我娘亲还害死了瑾瑜的亲大哥,还害的母妃险些丧命——”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好意思再和陆瑾瑜抢人?他娘亲对不起母妃就算了,难不成他还要对不起陆瑾瑜吗?他不能——不能——可他当真:()嫡女多娇媚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