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兔子……
金溟以前用来喂猫的兔子血是分装现成的,兔子肉也是冷冻分割好的,大腿是大腿,骨架是骨架,这个意思就是说——其实金溟连整只宰好的兔子都没见过。
兔子该怎么宰?
金溟拿着骨刀正踯躅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啾啾啾”的声音此起彼伏,群鸟打架似的,比早晨那阵儿噪音更响更近,其间仿佛还夹杂着几声鹰唳。
金溟被吵得脑瓜子嗡嗡响,绕过水帘莫名其妙地探头望了一眼。
只一眼,便惊得金溟的嘴都合不上了。
密密麻麻的白团子围在瀑布边上,蒲公英开花似的,满天都是“啾啾啾”。
金溟,“……”
鸟界开选举大会了?
白羽毛中钻出一个小黑点,冲着金溟“嘎嘎”两声,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随后满天飞的白团子也呼啦啦落下来,鸟挤鸟地落在灌木条上,气势汹汹地继续冲着金溟“啾啾啾”。
一串串毛绒绒的小汤圆挤在一条条细细的灌木枝上,压得细枝条飘飘荡荡。
荡得金溟满眼冒星星,心都要萌化了。
哇,这是什么鸟!
浑身白绒绒的,个头圆滚滚的,小得简直可以一口一个。
更要命的是展开的翅膀看上去比身子还要短。
短短的小黑翅膀带着白白胖胖毛绒绒的身体,在空中扑棱扑棱地漂浮着,细细长长的黑尾巴翘在白毛团子后面,简直要把人萌得原地爆炸。
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肥啾。
金溟深吸了口气,呆楞愣地站在原地,已经被萌到无法作出反应。
落在最高处的那只黑鸟又“嘎嘎”两声,见金溟抬起头只是茫然地看着它,清了清嗓子,在树枝上跳了两步,换了一种音调,居高临下地问:“哪儿来的?”
这一句金溟听懂了,只是那声音很是古怪,没有穿山甲说话那般自然,就像是——金溟想了又想,想起了学舌的鹦鹉。
金溟望了望天,仿佛看见有什么在头顶盘旋,一闪而过,没看清。
他老老实实答,“天……天上来的。”
他当人时最后的记忆是上了飞机,要去总部基地,但是在路上再次遇到了袭击。
前后的记忆太混乱,具体发生了什么,金溟总回忆不起来,只记得他所乘的飞机在高空中被击中……
再醒来,他就成了一只从空中撞伤白隼的当事鸟。
严谨来说,他的确是天上来的。
黑鸟眨了眨眼,仿佛被噎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把对话继续下去。
“交出来。”黑鸟想了想,再次气势汹汹地喊。
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啾啾啾”,仿佛是给黑鸟的这句话撑腰。
金溟,“?”
敢情这是碰上了打劫。
一群小汤圆组团来打劫金雕?
但是——就他现在这家徒四壁只剩张床的境况,这么兴师动众,是要打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