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刑非也回来时,病房一通黑。她以为许肆出门了便往墙上摸灯。
城市夜景照进,她渐渐适应昏暗,“啪”,一道打火机的声音自她身侧响起,紧接着是许肆的沉声。
低矮的,离她非常非常近,就在耳侧,“许愿。”
烛火摇曳里,她看清少年明暗恍惚的脸,挂着淡淡的笑。他不别扭了?
“好。”
刑非也放弃找灯,双手合十认认真真许个愿,“我希望肆哥不要冷着脸,有变扭说出来,藏着掖着非男子汉也。”
许肆一个忍俊不禁,“十八岁生日就许这个?”
“怎麽,它不配称为愿望吗。”
许肆冷淡地扬扬眉,不置可否。
“没什麽愿望,当下只这一个。”
说罢一口气吹出去,烛火熄灭又是一片昏昧。
她不信愿望还有什麽神明保佑,她只知道万物由己,人定胜天。
“那你呢。”许肆忽然出声。
刑非也:“?”
“你藏在心里的事又为什麽不说?你的那些情绪,又为什麽不表达?”
他到现在过不去的不过是她知道关于羌晓,却选择帮人瞒着,并听从地顺其自然下去,末了甚至一句“不敢了”。
卑微至此,真的让他非常崩溃,让他觉得,并没有陪伴好她。
她曾是个缺爱,容易哭出声的小姑娘。
“我有什麽事藏心里了?”
她还在跟他打马虎眼,非常好。
许肆越过她“啪”地一声开灯,手臂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紧挨她面颊,缓缓收回去,沉吟吟睨她。
他把蛋糕递着示意她接,绿色的青提铺满整整一层,一眼夏天的感觉,“小时候说的,成年当天不醉不归,还算数麽。”
是他们小学毕业那晚,一帮同学沖到学校天台。夜空尤为惊豔,星星数都数不清,仿佛彙聚成一条悠远的河。
许肆说那是银河,拍下的照片至今用作朋友圈背景。
那时的他们单纯稚气,什麽都能激起心中万千层浪。有人提议,任何人成年都必须聚到一起,不醉不归。
有人问那其余没成年的怎麽办?那当然是,灌醉成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