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自己说个数儿?”季安身体一倾,手臂撑住洗手台,阻了唐远的去路。唐远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少有地对谁摆脸色,转身要从另一边走。心想桑青时应该是临时有事才出去,这么久估计该回来了,自己得赶快联系上他,省得他担心。季安不肯罢休,暧昧地又朝前一步,几乎是恶劣地将唐远困在身前,黏黏糊糊的鼻息喷在他耳边,“你放心,我会的玩儿法更多的,我cao你,一定比桑青时cao得你舒服。”本来他只是想让唐远滚蛋,这会儿挨得近了,嗅到唐远身上清爽好闻的洗衣液味儿,倒真有些心猿意马。他和桑青时一样是天生弯,区别是他不坚持非要做上面还是下面的,只要床伴颜值够,技术够,谁上谁下都好商量,爽就完了。像唐远这样的,拿来泄泄火也不错。唐远半天才理解了季安说的话,惊愕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说你想、cao我?”“怎么?桑青时能cao你,我不能?”他当年虽没跟桑青时走到那一步,但也好奇问过,桑青时表示他只做,还是半点没得商量的态度。“但凡你再壮实点,我也不介意在下面,但谁叫你长得这么可爱呢?”季安不怀好意地拍拍唐远的脸,半真半假道,“桑青时那种纯1,他都不做0,他哪知道0怎么才能爽,你跟我试试就知道了。”这下唐远就是再不懂,也全明白了。季安是同性恋。桑青时也是。胸口发闷,仿佛四周的氧气都被抽走了。唐远不想在这呆下去,用力挡开季安的胳膊往外走。他走得太急,还低着脑袋,桑青时一进门就被他慌慌张张地撞进了胸口。桑青时伸手扶住唐远,正想和他说话,发现他脸色煞白,神情也不对,蹙眉问:“你怎么了?”唐远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桑青时,看得桑青时心里一揪,忙跟他解释:“对不起,我刚才去外面找你来着,忘了你手机没电,等急了?淋着雨了没?”方才桑青时往公交站走的一路都没见到唐远,打他的电话才知道已经关机了。前台说人已经上来半天了,同学也说有个小男孩进来过,却四处找不到人,才想着来洗手间看看。“青时。”季安想不到会在这碰上桑青时,有些没准备,也不知唐远钱不肯要床不肯上,没把柄在自己手里会不会乱说话。不过倒不怕,谁会相信唐远这种人说的话。桑青时也刚好看见里面的季安,结合唐远丢了魂儿的样子,倏然变了神色,将唐远拉到身后护住,冷声质问:“你对他干什么了?”季安佯作无辜,摊手撇清,“我什么都没干啊?nothg!”“你什么都没干他怎么这样了?”他本以为季安这把年纪的人,有头有脸,多少知点分寸。季安没料到桑青时竟这么护着一个小玩意儿,一时脑中高速运转思考应对之策。他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折在个小贱人手里。唐远被桑青时的低吼拉回神,见他眼中已有怒色,双手紧握成拳,忙咽下心中委屈拉住他的胳膊,“桑先生,我要迟到了,能不能带我去拿笔记?”季安不正面回应,幽幽切切地望着桑青时,“青时,我刚才只是逗他两句,因为我太嫉妒了。”他为桑青时眸中愠意心惊,硬着头皮说:“我是为了你才回国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你,也一直后悔,想和你……”“闭嘴!”桑青时不留情面地打断,同时察觉到那只拉着他胳膊的手松开了力道。他转头看唐远,恨不得能捂住他的耳朵。“我带你去拿笔记。”桑青时反拉住唐远的手腕,再没看季安一眼,带着人离开了。桑青时没再继续同学聚会,往前台留了张卡,单手发信息托一位同学转达自己有事先走。另只手一路握着唐远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将他拉到了停车场,示意他上车。唐远也不出声,自己开了后车门坐进去,找到了那本笔记,默默收进包里。桑青时发动车子驶离会所,没说要去哪,唐远也没问。沉默成了眼前唯一可以放心去做的事,若空气有颜色,定然是铺天盖地压抑的青灰,与窗外夜色相连。“你几点做家教?”许久之后,桑青时先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但声音暗哑。唐远没抬头,眼睛瞅着自己的鞋尖低低应道:“九点。”“教多久?”“一个小时。”唐远尚没从震惊的余韵中缓过神来,脑子还乱着,只能机械地问一句答一句。“时间还够,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