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车吧,老妈子。”
“保利!”
“咋啦?”保利眨眨眼。
“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至亲至爱——你瞧见山姆的态度了吗?”
“可山姆又不会害我们,山姆不会,哈蒙也不会,只要别让莫拉蒂那个老头子知道就好了。哦,对,莫拉蒂现在还在南方度假呢。”
“谁也说不准。”汤米说。
轻轨的铁门渐渐合上,保利的脸被反着灯光的玻璃切割成碎末。
回到家的汤米·安吉洛趴倒在床上,软垫包裹住他的臀部和双肩。他两眼紧闭,但浑身紧绷,保利的一番话让他后槽牙发酸,就像是吃了一大串生醋栗,皮薄馅大的醋栗在他的舌尖爆裂开。酸涩的汁水渗进牙缝,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保利,美联储,萨列里,藏在雪茄里的白粉,这样想着,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昏睡过去。
眼睛一闭一睁,透过玻璃窗的散发着幽光的阴云就告诉他第二天的到来,又是无梦的一夜。
他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身上的衣服都僵硬了,穿了整个晚上的鞋子勒得他脚腕发麻,似乎是有些供血不足,撑起身子下床时,他小腿肚子突然抽筋,疼得他差点跪倒在床边。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谁?”汤米揉着发酸的小腿肚子。
“是我,哈蒙。”
汤米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只是昨晚睡得太迟。”
“生意上的事?”
“雪茄。”汤米揉了揉脸,“大先生从喀麦隆搞过来的,费了很大劲才弄到。我昨晚近十二点钟才到家。”
“知道了。”哈蒙说,“今天晚上过来一趟,八点钟,我在奥克伍德等你。”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