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他们长得像,但舒佟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憨厚的傻大个,性格迥异,天差地别,翻阅萧灏命人去查的资料,这对父子一个赌博酗酒的老赖,一个埋头苦干,不转脑筋的傻大个。
这样的人连谎话都不一定会说。
陈嘉成老实坐下,待舒佟也坐下主家位置后,开门见山:“你之前说,我可以跟你谈条件,我想好了,我想读书。”
看他继续想说下去的样子,舒佟比了个请的手势让他继续说,陈嘉成敛眉:“你开了报社,我可以学文学,每天下课后去报社打工,不需要工钱。”
相对于几个工钱,舒佟更好奇其中原因,他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语气霸道强势,一股无形的大山压着人不敢有半点谎言:“告诉我,学文学的原因。”
一阵沉默之后,陈嘉成说:“你的报社在深挖民生事迹,我在码头搬过货,做过衣裳,也耕过地,我可以写。”
“随便找个大学生都可以写。”
陈嘉成急了,一股脑说出来:“京大校长胡先生提出了“立人”的思想,旨在通过个人觉醒和自我解放,实现民族和国家的独立与进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认为应该要做些什么,通过报纸这一举措,我可以……你,不是也在这样做么。”
几家报社不止茶余饭后,政治、战争、冲突、混乱都写,别人敢写、敢发的,不敢写、不敢发的,舒佟都敢,他背靠大山,心里没有包袱。
唤醒民智,确实是在做的事情。
舒佟凝视他,一张黑脸竟然逼急了透着红色,他淡淡说:“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把你爹看好,看不好,我不介意……”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被抢了过去,陈嘉成自觉说:“我会亲自打断他的腿,让他出不来一步家门。”
舒佟:“希望你说到做到,不对,我挺相信你能说到做到,留下你要去的学校和专业,九月份开学报道,元宵后去报社报道吧,每月薪水十块大洋。”
说完舒佟就要离开,憨厚老实的一张脸出现一丝犹豫不决的裂缝,让舒佟顿住了脚步,只见他犹犹豫豫的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舒佟垂眸,让人看不清想什么,只是非常肯定的说:“好。”
“没有挨过一顿饿,比大多数人都好。”
陈嘉成像是放心了:“那就好。”
陈嘉成离开后,舒佟大发慈悲的去见了两位莫名而来的公主,以前舒佟在王妃身边伺候的时候可没见过两位“公主”,前朝灭亡都二十年了,还有人自称公主,舒佟很难忍住不笑。萧灏在外面都是以萧大帅的身份行事的,可没用恭王爷的身份。
周伯领路的时候解释了一番,原来是当初老王爷人走茶凉后,各大宗亲企图瓜分恭王府时没掺和一脚,如今萧灏今非昔比,身价水涨船高,就以姑姑的身份自称而出现。
那时没有掺和瓜分恭王府代表不了什么,两个外嫁女,能有什么主动权
舒佟带着歉意的微笑着进去,说久等了。
两位公主赫然年过半百,细细的纹路从眼角铺开,见舒佟出现,一笑皱纹更深了,“哎呀,这就是灏儿的新媳?也是的俊俏的,细皮嫩肉的。”
一个拉着他的手,不断在手背拍啊拍,寒暄看似关心的询问了许多事,实则到底真心还是假意有待考究,舒佟却实打实的想从她们的手心拿回自己的手,这样摸、拍只有在萧灏哪儿才有的份,两个“公主”是要做什么?
这种表浅的热情和好相与是最危险的了,舒佟脸都笑僵了,两位终于露出真面目。
“这是?”舒佟静静看去,两位公主推着两位精雕玉琢的美人向前一步,一个古典美人,一个洋气美人,舒佟当即脑袋晕乎乎,望向笑的老妖精别无二致的两位公主,舒佟脑袋嗡嗡响,觉得她两要变成精怪,张着大嘴将他一口吞了:“这两个都是姑姑们的侄女,听说王府擅长培养人,不仅公主小姐出落的有才气,连下人都个个一身特长,能干顶事,我们呢也想送孩子来学学规矩,还希望灏儿媳妇海纳百川,给我们蓉儿,晨儿一个机会。”
海纳百川?
海纳得把他弄走?
火气腾的上来了,以前不公开明晃晃送人也就算,现在全北城,乃至整个北十九省都知道萧大帅已有家室,还要送人,真是憋屈。
舒佟就坐着不说话,看了阿水一眼,阿水立马出去了。
舒佟越想越气,一点话也不想说。他向来有气对萧灏发,对着客人无一笑意满满,就怕让萧灏不好做,怕自己行差踏错毁了他的名声。
如今,呵呵。
既然对着萧灏脾气发的,外人怎么就不能了?
不仅不能,他还要大发特发,不然个个站他头顶拉屎!恶心吧啦,让他不好过的,萧灏别好过,这些人也别好过!
此刻舒佟不再装着温贤,大度,勾着要发作不发作的嘴角,眼神含着杀气,冷冰冰说:“萧大帅啊,王妃管不得,我也管不得,等他来吧,听他亲自说一说。”
说完,手臂一搭,双手抱胸,呈现一副什么听不进去的防御状态,两位公主当即撇下嘴角不满,只是送进来学一学本事而已,还没明说是不是送进来供萧灏使用呢,即便真有勾搭的念头,谁又能管得了男人自古以来男人大丈夫三妻四妾、延续后代天经地义,怎么就闹得萧灏出来,至于闹到男人面前?收了不就好,男人新妇也这样善妒!
令永宁公主、和顺公主没想到的是,男人新妇不仅善妒,还光明正大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