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脱衣服,也不敢转身去看。他全部的勇气都用来一见钟情,之后每一步都只能小心翼翼。钱尔白脱完了衣服,把毛巾围在腰间,锁好柜子,回头却见夏昶典还在柜子跟前站着,脑袋钻进柜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身上的衣服只脱了鞋,袜子还在脚上好好穿着呢。他走过去拍了下夏昶典的肩膀:“赶紧脱衣服,别愣着了。”身后突然靠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还是□□的,夏昶典顿时失态,险些颤抖起来,连忙整个人扑在柜子上,离那令人脸红的热源远一点,他连连点头:“我马上!哥你先进去吧!”身前小孩耳朵红红的,严守着阵线不愿转过身来,钱尔白只当小孩不习惯与人一起洗澡,体贴的进了淋浴间。听着里屋水声响起,夏昶典才松了口气。但身下糟糕的状况却更让他为难,中央鼓起一包,似在嘲笑他约等于无的定力。他把脸贴在铁皮柜上,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夏昶典磨磨蹭蹭的进了淋浴间。但想到熊哥就站在自己旁边,赤身裸,体,水流像流过自己的身体一样在熊哥的皮肤上淌过,然后没入自己不敢想的地方,再一滴滴掉落在湿透的地板上……他便不由自主的又激动起来,心似小爪子挠着一般,痒的他想咳嗽。为了不出丑,他果断的冲了个战斗澡,急匆匆回到更衣室,赶在钱尔白出来前穿好了衣服。夏昶典刚套上袜子,钱尔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身上滴答着水珠,不着寸缕。他呆愣愣的看着熊哥,看着对方胸肌初见轮廓的胸膛,有些肉肉看起来还有些软绵绵的肚皮,还有比他要雄壮一些的资本,和对方同样呆怔的脸。钱尔白被小孩扫描机似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此时也有些不甚自在,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状似无意般把毛巾重新围在腰间,道:“你还没出去啊?”视线被截断,夏昶典终于找回了神志,连忙穿好鞋,提着东西往外跑:“好了,好了!我在外面等你!”钱尔白看他慌慌张张地样子,觉得好笑:大家都是男人,怎么这么害羞啊?搞得自己一瞬间也有些不正常。回去的时候,夏昶典已经从方才的慌乱中恢复了镇定。只是在感受到熊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觉得有些面皮发烫。平日缺乏运动的两个宅男经过一下午的运动,收获了满满的疲乏和肌肉酸痛。钱尔白提议互相按摩,以免症状加重,夏昶典想了想那个场面,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今天他经历的刺激够多了。钱尔白也没有强求,嘱咐夏昶典多活动伸展关节,对四肢肌肉按摩和热敷,可以有效地缓解疼痛。夏昶典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被深蹲摧残的他大腿隐隐作痛,走路都打晃,翻个身都疼得他想哭。他长叹一口气,自己这真是自找苦吃啊……钱尔白也不好受,为了锻炼背部肌肉,他做了一下午的正手引体向上和哑铃耸肩,整个上肢连带腰部以上都仿佛与感觉中枢断开了连接,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觉睡醒,疼痛后知后觉犹如台风过境,整个人立刻瘫痪在床,一点都动不了。还好有系统在,它具象化两只小手出来,照着书库里的按摩大全系列丛书现学现卖,任劳任怨地照顾着瘫痪在床的“老父亲”。钱尔白被按得浑身颤抖,硬是咬牙坚持,他想到夏昶典拒绝了自己的帮助,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做处理,他那样娇气的小孩,一定很怕疼吧。夏昶典天还没亮就被疼醒了,尾椎,大腿根,小腿肚,就没有一处不疼的,他不由想到了很早之前看过的早古高能小说中对某项运动过后当事人的描述,还苦中作乐的思考“被车碾过一样”和“坏掉的布娃娃一般”哪个更符合他此刻的气质。疼痛习惯之后,夏昶典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其他不对劲的地方。看着站了半天却没一点存在感的小兄弟,他觉得刚才两个形容词都弱爆了,唯有“被玩坏了”才能表达出他此时的凄惨。又痛又爽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想尝试,他的胳膊倒是还能移动,但是这样很像变态,于是他放弃挣扎,静静等着小兄弟自己冷静下来。夏昶典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缕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的阳光,一寸一寸扩大自己的领地,把涂抹过的地方都变成耀眼又温暖的景色。人生在世无所求,看日头虚度。他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漫无边际的东西,放任时间从身边溜走。他想到童年时奶奶家那只肥硕的大橘总喜欢蹲在高高的院墙上,眯着眼睛睥睨着来来往往的所有人,谁也不理,谁也瞧不上;后来年纪大了不喜欢往外跑,就窝在窗户根底下晒着太阳,把脑袋烤的热乎乎的,还烫手,它也不动一下;再后来,它突然就跑出去了,再也没回来;院子的墙头上又蹲着一只小点的三花,谁都不让碰,奶奶一叫它,就蹿下墙来,“咪咪”地围着奶奶转,亲热的蹭她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