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这位,不免询问道:“对,支援怎么说,殷师姐应当等不及。”信件沾染血色,已然说明情况危急。现在人员既然选定,多少也该定下出发时间。黄瑶耸肩,兴致缺缺:“还没明说,估计就这几日罢。”转眸看向周围,言语似有失落,“这突然要走,还挺舍不得。”陆明生闻言,眸色稍沉。胡倩托腮望她,突然冒出了句:“我觉得你们得早做准备。”黄瑶:“为何?”胡倩叹气:“以我对季前辈了解,他多半会出其不意。”就像那次灯会,事先没做准备便开始。匆匆忙忙,搞得人手忙脚乱。胡倩说完,又扬眉做建议:“平遥路远,起居用品可有采购?”她如此表情,往往没有好事。黄瑶眉梢一跳,下意识开口拒绝:“收声,我不下山。”前有算命人,后是魔教争端。她简直对‘下山’二字有阴影,丝毫不想去招惹麻烦。诸多情况难以预测,哪里抵得过山间安全。黄瑶扬起脸,满面慈祥地劝:“胡师姐,要学会勤俭节约。”胡倩佯装要打,却被陆明生挡住。她‘你啊你’的说了半天,最终愤愤靠在木椅,选择闭目不言。黄瑶躲在少年身后笑,窃喜眉眼像只好奇小猫咪。日暮渐沉,胡倩有事离开。黄瑶磕瓜子磕得口渴,一个劲儿地喝水。水渍落在唇角,落得些许透明。陆明生眸色一暗,侧身挡住光线。她仰头饮尽,转眸建议:“反正没事,咱们出去转转?”陆明生收回视线,声线微紧:“好。”已临近午后,门派少有人往来。陆明生便没再施术法,与她并肩走在小径。黄瑶边走边看,眸间辨不明神色。她念旧,喜欢收藏点滴之物。虽对青明山无好印象,但真要分别仍是怅然。她抬手指向石案:“你送我的小猫,就是在此处雕刻。”又朝竹亭望去,“我们一起做过窗花,还有”“黄瑶。”话未说完,被打断。陆明生鲜少叫她姓名,每每称呼总带有莫名情绪。黄瑶一怔,默默收住话语。她抿唇,忍不住争辩:“都是回忆,哪有这么容易割舍。”说罢,微微掩眸。陆明生喉头轻动,却不善说安慰之言。他下颚紧绷,僵硬地劝慰:“反正,会回来。”话落,没有回应。难道对方已经走远,或躲旁处去难过?他心藏慌张,便匆匆抬眸找寻,视线触及落点,才稍微缓和情绪。陆明生抿出笑容,声线微紧:“师姐,我是”他紧盯着对方动静,话语忽然顿住。黄瑶凝眸于前方,双唇抿起,眼中似有怒火。陆明生蹙眉,侧目顺其视线看去。石阶之上,季南铭正与胡倩并肩而行。听不清两人聊些什么,季南铭笑得格外欢喜。他模样生得潇洒,唇角上扬更为俊秀。胡倩话说半句便悄然收声,丝毫舍不得移开目光。她心悦季南铭许久,如此行为可以理解。可为何连黄瑶,也看向季南铭?难不成她是情窦初开,见暗恋之人与师姐相处,从而心生妒忌?陆明生忽觉得心烦,两指轻搓念出术法。树影晃动,身影变得透明。他仍觉得不够,便侧身挡住黄瑶视线,目视前方,站得笔直。自己以前打扫时,长阶向来干净。可现在看去,入目都是落叶与枯枝。倘若细细探查,还能看见丢弃地碎纸。这般杂乱不堪,简直是无视她劳动成果。黄瑶越想越恼火,眸间难掩怒意。她根本无心留意季南铭,满门心思都在两旁垃圾。真是,倒底谁在打扫?倘若被殷遥月巡查,定会挨一顿批评。这般摸鱼划水,实在不应该。黄瑶全然忘记辉煌历史,心中愤慨万千。恰时,视线被遮挡。入目青袍,混乱场景顿时消散。她这才松了口气,抬眸却见陆明生下颚紧绷,不觉歪头思考,试探道:“师弟,你还好吗?”话落,季南铭经过面前。黄瑶下意识打招呼,对方却毫不理会,谈笑间与胡倩一同离开。这是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去,视线跟随两人离开。但直至转入小径,季南铭仍未回头。近来没得惹前辈生气,难道是真看不见她挠挠后颈,这才想起将掌心置于阳光。光晕倾下,皮肤几近透明。情况眼熟,看来是隐身术。黄瑶不觉抿唇,悻悻问:“怎么不说声,多少给个准备。”陆明生看出她失落,心中愈加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