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拍拖地点,康雅茹一般都会选择有情调的咖啡馆、西餐厅,最差也是茶座。
她那么多的拍拖对象里,若是要提名最抠的,沈承安绝对是一骑绝尘的榜一。
他俩当年,拍拖地点雷打不动都是太平山顶,不收费还能锻炼身体。
是的,沈承安连缆车费都省,山顶山的冰淇淋都舍不得给她买一个,都是他自带水壶上山。
康雅茹现在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她这样嫌贫爱富的市侩之人,竟然会答应同沈承安结婚。
他们只领了证,连婚礼都没有办。
唯一对那时候自己昏头的解释,大概是沈承安这个人,很会提供情绪价值,又长的不错。
那方面也还行,康雅茹等得无聊,想想后来交往过的对象,一一比较后,确实还是沈承安更拿得出手一点。
要是当年知道了沈承安是蔡氏的少爷,港式顶级豪门之一的继承人,康雅茹想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抱紧这条大腿,不会主动提出来离婚的。
不过如今一切都晚了,康雅茹最恶吃回头草,她的人生理念永远是下一任更好。
“啪!”康雅茹又打死一个吸饱了血的蚊子,等待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该死的有钱人!”
康雅茹还是想不通,明明这么有钱,还要装得那么穷,和她一块租住连扇窗户都没有的小单间,偶然出去打个牙祭,也要两人分吃一份盖饭。
就纯粹是有钱人玩弄别人的恶趣味。
“简直神经病。”
康雅茹再次拍死一个蚊子,像拍死沈承安一样用力。
“嘀——”远远的一声喇叭声,一对轿车的大灯沿着车道行驶上来,转瞬间就到了山顶,停在康雅茹坐着的长椅面前。
方管家立即下车,开了后座的门,蔡岐山才不紧不慢地下了车,走了两步,站在康雅茹面前。
方管家同康雅茹弯腰致意后,便很是识相地重新上了车,让司机开远一些等着,给他们两人留出单独交流的空间。
康雅茹站起身,打量起他来,大晚上的一身正装三件套的西装,连领带都系得很严谨。康雅茹当然不会认为他这样盛装打扮,是为了同自己见面,多半是正从哪个重要活动中过来,名车配手工高定的好衣裳,这才是豪门公子哥该有的排场嘛。
蔡岐山有些犹豫,想上前去抱一抱她,又怕太过唐突了。
康雅茹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率先伸手,同他握了握手,顺便将刚打死蚊子爆浆的血,擦在了他手上。
“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蔡岐山此刻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对康雅茹,他总是患得患失,想尽办法想讨她欢心,又极端地想要从她这里获得安全感,想要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独一无二,是无关金钱、地位,只喜欢他这个人的极致单纯的感情。
可惜康雅茹不是当初那个刚来港市,好骗到说什么都信的傻姑娘了。
“确实好多年没见了,现在我是称呼您沈先生,还是蔡先生呢,前夫哥?”康雅茹说的话像是调侃,神色却凌厉地很。
蔡岐山深呼了口气,看着她说道:“沈承安确实是我证件上的本命,年少时去国外读书,就用的这个名字,到现在都没有改回来。”
“蔡岐山只是我代表蔡氏集团时,对外需要的身份。”蔡岐山认真道,“我自己内心来讲,我只认同于沈承安这个身份,蔡岐山是我的身不由已,若是我不做我不去争的话,什么时候被人吃拆入腹了,都不会知道。”
“这件事上,我没有骗过你。”
康雅茹不想听他讲这些哑谜,也不想知道蔡家什么事。
“算了,这也不是重点,过去的事,我不想过多纠缠了,今天找你来……”康雅茹话还没讲完,就被蔡岐山急切打断了。
他说:“过去的事,是我的错,我那时候太过年轻,又很在乎你……我当时只是想要一份没有金钱和利益纠葛的纯粹感情。”
蔡岐山人生中,有太多的欺诈和金钱至上的人和事了,曾经有人为了巨额钱款,一窝端绑架了他所有同辈小孩,歹徒一枪就开口十亿,换一条蔡家孩子的人命。钱交了,但歹徒大意暴露在一群孩子面前,最后仍是要杀人灭口。
蔡岐山是其中唯一全须全尾活下来的幸运儿,童年创伤太过于惨重,以至于他明知道康雅茹是个市侩、贪财,且嫌贫爱富的人,他仍是奢求想要一份无关金钱的爱。
康雅茹听他情绪激动地阐述自己单蠢的感情追求,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吃饱了撑得,什么傻逼玩意,她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个抠门又脑抽的有钱前任。
还纯粹的感情,当初他要是能开着豪车带她吃香喝辣,甩出信用卡随她刷爆,别说纯粹感情了,她能演技爆棚,对啥都心如止水,眼里心里都只装下他一个傻缺!
“其实我一直都没明白,我们那时候是有感情的,为什么你要同我离婚呢?”蔡岐山不解地问。
“贫贱夫妻百事哀,爱情的保质期就会变短。没什么原因,就是没那么爱了,不上头了呗。”康雅茹笑笑,反问,“我一提,你就答应了,这不正是等着我主动分手喽。”
“回忆能美化感情,沈承安,别跟我来深情这一套,搞得好像你这么多年,都对我念念不忘一样,多虚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豪门有钱人的心思,你会答应,无非也就是家里人压力,知道你结婚对象是个我这样出身底层,又穷的叮当响的人,觉得配不上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