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温柔的微笑着。
“其实这只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想要见你的另有?其人。他是个精干的部下,我实在难以拒绝他的请求,这才擅作主张。”
森先生一边说一边抬头望向了船舱的深处,莲仪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也随之一起抬头。
“……说起来?,他似乎也是不告而别的一员呢。请你别太生他的气,莲仪君。大人们总要面对他们控制不了的事态发展,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森鸥外吟诗一般意?有?所?指,他朝着慢慢走出的那位青年点了点头,好似彼此真的很是亲密。
至于那位青年自己是如?何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啊!”
而在莲仪发出惊喜的欢呼时,森压低声?音告诉他:
“说起来?,他的真名不是真木,而是‘诸伏’。”
“看样子你还记得他啊……那太好了。”
樱花
许多人都很?好奇森鸥外离开港口黑手党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身份特殊,洗白?身份后又身居高位,于是旁人再怎么好奇,便也只能咨询那日在场的另一人了?。
而那个倒霉蛋便是公安派出的卧底,处事温和且颇为能?干的诸伏景光。
可即使是亲密好友的关心都没令青年吐露那晚的真相。在那间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变成了?诸伏警官不?愿提起的一段往事……是他过度天真、丝毫也没搞懂横滨的惨烈证明?。
此时此刻,在这艘气派的舰船之上,已被理想与现实之差狠狠蹉跎了?一番的诸伏景光看着眼前长大了?不?少的莲仪,不?知为何反倒有了?谈兴。
他们被森带着来?到了?一间僻静的茶厅,森鸥外很?有眼色的主动告别,留“背叛者”与被他“背叛”了?的上司安静独处。
而莲仪在最初的惊喜过后又稍稍记起了?当初的迷惑与委屈。他在座椅里扭来?扭去,时不?时地偷看景光一眼。
莲仪始终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小人造人很?快就憋不?住了?,他别扭的以“啊我才?没那么介意呢”的语气质问景光为何不?告而别——就算你就是卧底,你也可以稍微骗我一下,让我给你打打掩护吧?什么都不?是就突然消失,这、这…
这太过分了?。
——就好像丝毫都没把他当一回事,就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
而此事对莲仪来?说?相当重要。他可以接受利用,也对欺骗报以宽容。但景光明?明?一直都是个会尊重小朋友个人意志的人,为何偏偏要在最后令自己伤心呢?
莲仪丝毫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怨念,他牵肠挂肚的模样反倒令景光松了?口气。再次意识到档案中的莲仪——超越者、恶魔、幕后黑手、许愿机——与真正的莲仪就是两模两样,孩子并未在自己没看到的角落突然学?坏,变成了?另一个人。
于是景光相当诚恳的道了?歉。并告知眼前这个按理说?其实可以全知全能?的孩子:他知错了?。
景光没找任何借口。尽管他其实根本无能?为力,与其说?是他绑走了?森鸥外,不?如说?是森鸥外拐走了?他。那夜的狼狈根本难以言说?,森鸥外同时击垮了?他的精神与肉|体,令他完全自顾不?暇。
景光缓了?几秒,这才?寻觅安全感似的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接着首次主动提到了?那个令一切都变得混沌的夜。
“非要说?的话,其实倒也并不?复杂。”
景光温和的微笑着,他刮掉了?那些碍事的胡子,因?为他已不?需依靠那些伪装来?塑造人设。卧底港|黑的经历本身便已将他磨炼成了?一柄出鞘的宝刀,这段经历本能?令他改变些什么,即使不?改变横滨,或许也能?稍稍改变莲仪,又或莲仪身边的人们。
景光远比他表现出的要更优秀。
毕竟,他甚至令魏尔伦记住了?他的姓名。
“森先?生将我叫到首领办公室内,叫破了?我的身份。并对我的天真加以斥责。”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虽说?此刻他表现的十?分豁达,可莲仪还?是隐约品出了?对方笑脸下的淡淡苦涩……小人造人因?此露出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像是在说?“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景光依旧一团孩子气的莲仪,忍不?住又帮他倒了?一杯奶茶。
“还?是这么好脾气啊,莲仪君。明?明?该道歉的人是我,却偏又让你担心了?起来?。”
“别这么客气嘛,我的确不?喜欢你突然不?辞而别…但你都诚心实意地道过歉了?!——你总是很?真心,而且,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早就原谅你啦!”
景光的表情明?朗了?一些,莲仪看着他那双可爱的猫猫眼,情不?自禁的跟着松了?口气。
他很?想说?如果这个话题令景光难受,那他大可以别再说?了?。莲仪不?想难为对方,某种意义上讲,莲仪总感觉景光是个和中也有点像的人——都是能?为理想殉道的类型、都是最让人操心的那个类型——因?此他的确不?想令对方难做。
可景光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告知他那晚的事。这又让莲仪有些开心,看来?心怀理想的景光也有在惦记着自己不?该不?辞而别…他是有在重视自己的,而这令莲仪非常开心。
“你大概也能?想象到,莲仪君。”景光顿了?顿。“事后复盘时我才?意识到我几乎是在见到他的三分钟便彻底失去了?主动,无论?是情绪还?是精神,全都陷入了?他为我构建的逻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