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看了眼手表,弯腰低声说:“马上要开宴了,你见过eric,就是凯云科技的ceo,evolens的负责人待会在他身边,你记住他的样子之后开宴后再想办法找他谈谈。”
“多谢。”
楼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江郁来唤沈君珩下去,身后的齐远脸颊泛红,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沈君珩一看就知道是江郁这小子又吓到齐远了,他无语地扫了眼江郁,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去穿了件内搭?
三人相对无言,一同下了楼,沈君珩一贯不喜应酬,他同江郁一起推杯换盏,兴致缺缺看着大门的位置发呆,不知道是察觉到什么,沈君珩突然往右一瞥,视线里一位服务生匆匆离开,跌跌撞撞地扶着墙想要跑出场馆。
那个背影……沈君珩不会看错,怎么……怎么可能?林榆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沈君珩放下酒杯就追了出去,留下江郁在原地独自凌乱。
林榆看到沈君珩的那一刻,他的思绪一片空白,后脑如同被棉花裹住的鼓槌,他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一阵钝痛。
是沈君珩……
evolens集团的总裁是沈君珩……
怪不得他老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怪不得他对竞标结果看的那么轻……
为什么要骗他?
林榆像是被人推进了冰冷的河流,四肢无力,头脑昏沉。林榆对上沈君珩震惊的眼神,那张清秀的冷脸上出现了裂痕,他转身就走出了宴会厅。看着自己身上穿着服务生的制服,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自己的努力牺牲,沈君珩需要吗?
魏砚察觉到不对劲也跟着走了出去,林榆靠在云山雅莛门口,低着头一脸落寞,他抬眸看着魏砚,“魏砚哥,有烟吗?”
魏砚一怔,林榆从不抽烟,甚至还很讨厌烟味。他犹豫地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如鲠在喉,这是沈君珩和林榆之间的事,他不了解也没有身份来介入。
林榆深深吸了一口,他从未抽过烟,他听说过很多人借烟消愁借酒消愁,他不喜欢喝醉的感觉,如果喝醉了皮肤饥渴症可能会复发,现在的他没有办法抗拒沈君珩的靠近……
他只希望此刻这支烟,可以暂时带走他的酸楚。
然而,烟雾一进喉,就直冲他的肺腑,他的眼睛被烟雾熏红,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堪,好难受……借烟消愁是个愚蠢的决定,四周的烟雾缭绕,更像是在嘲笑他这个人……
魏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榆不愿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消沉的一面,“魏砚哥,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但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我知道,还是那句话,有事给我打电话。”魏砚有些不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会客厅,正好撞上赶来的沈君珩,他刻意上前撞上沈君珩的肩膀,但沈君珩急着出门找林榆,根本没在意身边有什么人。
沈君珩看到林榆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闷闷的疼痛感传来。他看着林榆这一身衣服,他是傻子才不知道林榆的用心……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混蛋,但看到林榆低着头靠在墙上,指尖一点猩红,整个人顿在原地,沈君珩用力攥了攥手,心里闷痛,带着几分苦涩开口道:“小鱼……”
林榆点了点烟灰,站直了身子,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的沈君珩呼吸一滞,“你觉得把我当个傻子一样哄的团团转有意思吗”
“不说些什么吗?”
真相(掉马甲啦)
“我在美国建立了evolens,回到沈氏也是为了配合沈志文演戏,想办法拿回我妈妈的公司……”
林榆面容冷淡,月色下的清隽身影卓然而立,“现在倒是长嘴了。”
身上的制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酒渍,两人目光交汇,却像是透过一层厚厚的玻璃,看不清摸不着。
沈君珩在顾虑什么呢?担心自己会暴露他的计划吗?林榆在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幻想着他们美好的未来,想象着有一天沈君珩可以独当一面。
因为皮肤饥渴症,他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但为了沈君珩,他可以放下身段,愿意在他面前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依赖他,爱慕他……
信任是任何亲密关系的底色,它既是一种状态,也是一种行为。没有信任的爱情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漂泊其中找不到归宿。
仔细想想,eric,凯云科技的总裁。齐远,那个被称作是高中同学的小弟?每一个好像都比他和沈君珩更亲近……
他们都知道的事情真相,为什么偏偏将他蒙在鼓里?他们真的是在一起的伴侣吗?沈君珩真的有好好考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告诉自己真相,是不信任林榆,还是真的只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作玩玩而已?
呵,也是,沈君珩那个喜欢撩拨人的样子,指不定以前在美国是个万花丛中走的花蝴蝶呢,又怎么知道如何一颗心对人?
林榆将烟递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胸腔内流窜,喉咙像是被粗砂纸摩过一般难受,如果可以,以后再也不要碰烟了……
沈君珩看着林榆紧皱的眉头欲言又止,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林榆尽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哽咽道:“沈君珩,你不信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沈君珩猛地一抬头,心里倏然一跳,看着林榆满脸的泪痕,下意识想要上前,腿却像被灌了水泥不敢往前一步,他喉咙发紧,声音颤抖,“没有,没有,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会波及到你,你为了沈氏费心费力,不能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