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孟璇把刚才的一切全都忘了,只剩心疼这一种感觉。连沈茂鸿都叹了口气。孟璇心腹办事很快,用各种渠道搜集信息,甚至找到了已经移民国外的、十多年前和白忠强是邻居的一户人。在晚上,她就收到了传过来的信息。看完后,孟璇心中的感觉更加复杂。白翰从小过的岂止是不好。根据找出的几个十几年前和白忠强是邻居的人反应,白忠强嗜酒如命,有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动辄对一人在家还是孩子的白翰大打出手,经常是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敢拉开白忠强。大概是心虚,杜银在白翰满两岁之后就出门打工去了,白忠强少了一个暴力的对象,只能通通赏给白翰。而杜银这一出门就是三四年,只在过年这样的时候才回家看一眼。等白翰差不多能自理的时候,白忠强也被杜银教唆着,跟着杜银打工去了。虽然他们会寄钱回来,但白翰的生活来源大部分还是学校里的留守儿童补助金。但白翰比远比杜银能想象的争气,即使在末流公立学校,也能抓住任何一个竞赛机会,申请到留学机会。从而在比赛上认识温水笙,在留学过程中和温水笙相伴。在白翰出国后,杜银和白忠强就回来了。回来后白翰又憋出一口气创业,养活着杜、白两家不知道多少的人,让杜银和白忠强过上了,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但人都是自私的,只会对自己付出过的东西投入关注。孟璇看完这些,就像在看事不关己的一个故事。但确实有些微妙的焦躁、无措和对杜银做的这一切的埋怨,所以才说心情很复杂。但她应该有的,对白翰的心疼和歉疚,却一点都没有。她会因为沈汀被季曙鸣冷落而心疼而愤怒,却不会因为白翰遭遇的这一切感觉到太难过,只有一点基本的同情心存在。她甚至希望,温水笙没有将这一切告诉过她,因为她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但孟璇没想过,大脑简单、急着想捅破这件事的有其他人。第二天一早,孟璇还在家里喝咖啡,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起来,居然是白忠强打过来的。电话里还有女人在哭的声音,十有八九是杜银。孟璇再怎么想稳住,都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白忠强问:“是孟璇吗?”好的是,今天沈茂鸿今天有事已经出去了,而沈和同学约着去打了高尔夫。孟璇硬着头皮回答:“是。”白忠强:“你今天有空吗?我们有事要和你谈一谈。”孟璇一点都不想和他们见面,就算:“就在电话里谈吧。而且你们要说的事,我可能已经知道了。”白忠强嘿了一声:“不可能,你们在哪儿知道的?有钱人就是爱开玩笑。听好了孟璇,你的儿子沈汀其实是我白忠强的种,白翰才是你的亲生儿子。”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事情被双方当事人完全捅破的情况下,孟璇的声音还是在发抖:“我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另一位做的糊涂事。”白忠强估计是喝了酒,又奇怪地嘿了一下:“居然还真知道,既然知道,你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孟璇:“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白忠强:“你给我问着了。那我就谈一谈我的想法吧,事情是我家那个做的,你要告就告,怎么公平怎么来,也不要担心我白忠强时候报复。我白忠强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沈汀回白家。”杜银在那边低低地哭着。孟璇脱口而出:“不可能。”说完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尖利到可怕。那样一个糟糕的家庭环境和差劲的父母,她简直不敢想象沈汀过去要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虽然现在血缘关系没了,但沈汀再怎么也是她从小疼到到的孩子,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白忠强:“我就纳了闷了,你们有钱有权的人不才是最看重什么血缘的吗?毕竟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饶是孟璇平时的教养再好,听到这番话,还是动了火气:“注意你的言辞。”白忠强:“行吧,好像是和你说不通了,那我去找沈茂鸿,和他说一下。”孟璇控制不住地拔高了音量:“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给你钱还不行吗?”白忠强:“不行,我还是和你说不通,我去找沈茂鸿。”孟璇突然泄了气,坐了回去,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别挂电话,你给我点时间。我……今天中午就告诉沈茂鸿,你别开口,这事让我说,我没必要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