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他就愣住了。“没有信号。”白翰和陆阳赫在下雨之前,从车上拿走了毯子、扑克,甚至还找到了点干果和牛肉脯。然后陆阳赫就一边吃牛肉脯,一边听白翰科普了些关于鬼怪的事情。非常不下饭,吃的非常艰难。其实若不是今天发生了这一切,若不是天真的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他只会当这一切都是故事。虽然他不是无神论者,而且白翰身上的那种安全感太过充足,充足到足以让他不恐惧。但乍一被证明这个世界有鬼,陆阳赫还是有些难适应。尤其是在白翰聊家常一样聊起这些事的时候。白翰问:“当时沈汀有没有具体说他遇到了哪种鬼?”按理说,这是很异常的现象。鬼会诱导人走近陷阱,会突然钻出来吓人,再极端点就是杀人。但通常不会把人掳到另一个地方去。陆阳赫:“……原来这还能具体的吗?”白翰:“当然,鬼有好多品种,还有特别美的那种,有机会让你开开眼。”“不了,谢谢翰总。”陆阳赫明拒,然后回想着沈汀的话:“沈汀被找回来的时候非常害怕,只说他被一个女鬼带走了,那个女鬼要折磨他要杀他。然后他就被温水笙安抚了下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白翰:“信息太少,我分析不出来什么。”他干脆也就不想了,把扑克牌倒了出来:“我们玩牌吧,你会哪种?”陆阳赫想了下。白翰又说:“我没有骄傲的意思,但我都很擅长,你挑你最拿手的。”陆陆续续的有人骂骂咧咧地回来了,看到白翰他们正在玩牌时的表情,简直和听见有鬼时的表情没有什么区别。等温水笙一行湿漉漉地推门而进时,白翰已经换了几种打法,连胜了整整十局。疗养院里没电,周围没有半点信号,再加之白翰让其他人把手机的电留着,大家连消消乐都不能玩,实在没什么消磨时间的方式。所以温水笙一进来就看到的是——十来号人正蹲在白翰身边非常认真地看他斗地主,围成了个圈。最后离开的人已经回来。最后一局也结束。白翰把牌收了起来,看着周围,拍了下手说:“人都到齐了。”终于可以商量今晚分房间的事了。沈汀却突然低低地咳嗽了下,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紧紧地揪住温水笙的一方衣角:“小笙哥哥,我好冷啊。”可视度实在太低,所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半路。之后他连头盖了张车上唯一的毯子,被季曙鸣抱着就带回了疗养院。但一张毯子遮不了多少雨,他还是被水浸透了。估计其他人也都一样,身上湿的程度不分上下。现在浑身还干着的,就只有陆阳赫和白翰。沈汀其实并不冷,但他很怕雨水,因为雨水能让他的身体想起大海。身上正在发烫,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不被擦干的话,他的双腿,快要变成鱼身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他不想露馅,有很多种原因。所以只能撒谎。他又抖了一下,咬紧了牙:“我真的好冷啊。”季曙鸣把沈汀放下躺着,没看白翰,走到陆阳赫面前,语气很不客气,指着他:“陆阳赫,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快点。”陆阳赫:……白翰把季曙鸣的手拨开,眨了下眼睛:“他在发低烧,而且我看沈汀的状态还不错,不会生病的。”他干脆站了起来,准备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如果你们实在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给你们。但有一点,我不喜欢你之前的态度,需要你说谢谢。”季曙鸣还没开口,温水笙就瞥他一眼,把白翰的手按下,语气不容拒绝。“你不用管,穿着,还有其他办法。”沈汀没吭声,把头偏了偏,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他委屈又伤心。小笙哥哥以前从来都是给他的最好的,但有白翰在,一切都变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求求白翰。你把原来的小笙哥哥还给我好不好?温水笙转头对季曙鸣说:“这么大的疗养院,虽然废弃了,但收拾好的甚至没使用过的床单、桌布也不是没有。你去找,我在这儿……有点事,也好陪着小汀。”季曙鸣除了听沈汀的话外,到底也是忌惮温水笙三分,没有废话,直接就上楼了。温水笙轻柔地扶起沈汀,让他靠着自己,又摸了把他的额头。低声说了句抱歉,季曙鸣会很快回来的,他也会一直陪着他。沈汀撒娇一样哼哼了一声,把头枕上温水笙的肩膀。冷雨的气息加上温水笙身上原有的气息,更加好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