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坚实的大地被劈出一条深刻的裂痕,一直绵延了数十丈之远。俢北辰横剑再次向前划去,一个十字型的伤疤深深烙印在大地之上。裘建义在下方惊呼出声:“北辰你——”只可惜,他的声音已经被埋没在地裂山崩的响动之中。巨大的石块从山顶滚落,所经之处,魔兽们无不嚎叫奔走。地下之人皆是大惊失措,拼了命地想要抵挡,一时之间全都乱作一团。有的弟子躲闪不及,便被砸在石头之下,血流满地。魔兽们已经顾不得其他,一股脑地向着山下窜逃,动物求生的本能在此刻超越了一切。月昭琴在烟尘之中,勉强用化神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时只觉得心情复杂。等到魔兽全部溃散逃跑之后,山上的巨石也不再滚动,片刻之后云烟散去,月昭琴感到眼前的景色居然有些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却发现刚才倒在地上的树木竟纷纷恢复原状,连那些被巨石砸伤的弟子们都安然无恙地站在趴在原地,不见一丁点鲜血。俢北辰也已从空中落下,他背手持剑于身后,淡淡道:“各位不必惊慌,只是幻境而已。法术有些复杂,所以花了些时间才完工。”月昭琴的神色仍有些怔愣,过了半晌才终于缓过神来:“原来如此。”岑冉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地摇头低喃:“这个阵法……我竟从未见过。”“哈哈哈哈!漂亮,实在漂亮!”裘建义拿着刀大口地喘息着,他的眼睛还带着明显的血红色,却又很快地从那种狂热的状态下镇定下来,神色自若地开口:“多谢两位道友今日鼎力相助,渡生门必当厚礼以谢!”月昭琴已经笑不出来,俢北辰上前一步,道:“裘兄不必客气,两派既已交好,又岂能作壁上观?自当尽绵薄之力,以襄助盟友,共退魔兽。”裘建义哈哈一笑,又转头看着后方的弟子们,大声道:“今日诸位皆是有功之人,骁勇之士,渡生门不会忘记你们的英雄事迹!受伤的先去疗伤,其他人都回去休息,改日我们自当论赏!”他说完,又沉声道:“阿冉,你去负责他们。”岑冉看了看月昭琴和俢北辰,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就敛去复杂的神色,转身离开。之后裘建义要去找长老们复命,月昭琴便和俢北辰一同走回住所。离开时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那些弟子们满身都是灰尘,负伤的占据多数,彼此扶持着向前走去。他们脸上或痛苦或疑惑,还有的在庆祝胜利,抑或彼此鼓舞,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生动。而远处的大殿依旧宏伟威严,看起来丝毫未受这场风波打扰。也许里面的人正在窥探着这一切,用冷峻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位弟子,这些鲜活的人对他们来说不过一枚枚棋子,正如他们这些所谓的“主角”对于天道而言。连原主都要拼个玉石俱焚才能搏来一线转机,又遑论其他人呢?月昭琴感到一种难言的悲哀。这时一旁的俢北辰却忽然出声:“走了。”“啊,好的师兄。”她回过神来,看见的依旧是俢北辰那张俊美而清冷的面孔,竟体会到难得的安心。虽说这家伙是书中的终极boss,但总能带给她莫名的安全感。天上乌云已经散去,清风拂面而来,月昭琴小跑两步跟上俢北辰的步伐,迎着日光大步向前。她走在路上,半是感慨半是试探地开口:“师兄,那幻境真是好生厉害,连感觉都和真的一模一样。”俢北辰面上依旧无波无澜:“落云谷功法众多,今日不过一个幻境罢了,算不得什么。”“这样啊。”月昭琴虽还有些疑惑,却也只好点点头。然而她眼光一扫,忽然瞥见俢北辰的左手指尖流下了一滴鲜血。月昭琴一惊,快走两步到了俢北辰身前,指着他的手臂道:“师兄,你流血了。”原著中俢北辰就是在这场战斗中受了伤才会输掉比赛,虽然这伤看起来没有书里描写得重,但还是要小心为上啊。俢北辰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然后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右手自上而下抚过左袖,破损的袖子和渗血的伤口瞬间修复如初。可月昭琴清楚这种法术不过是把伤隐藏起来,使人看不出来罢了。她当即拽住对方的袖子,正色道:“师兄,我们先回房为你处理伤口。”说着,她便拽着俢北辰去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将他一把按在了榻上。俢北辰全程都反应平静,十分顺从地跟随着月昭琴的动作,沉默地看着她撩开自己的袖子,开始疗伤上药。月昭琴一边翻找药草,一边问他:“对了师兄,我们要不要向掌门反映下今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