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诊治的病患只需在客栈一楼点些茶水静等二楼房间开门迎客即可。
待到巳时一到,那前来复诊的患者就见房门被打开,他连忙拿着排队的木签走上楼,在药侍的引领下走进屋中。
进屋焚香的味道让人原本略显浮躁的心情莫名静下。
右面屏风隔出一道会客的诊室,半透的屏风后隐隐可见一道端坐的身影。
他行了一礼绕过屏风跪坐在矮桌前的蒲垫上,对面就是那位声传扬州,医术卓绝的神医。
想到客栈前见到的那道白色身影,他忍不住多瞧了眼前人几眼。
神医今日穿了一件蓝色长袍,头上佩戴着同色系的斗笠,蓝色轻纱垂下遮住面容。
“伸手。”
缓缓而道的两字如珠玉落盘又混杂了一丝沙哑,是少年人特有的音色,同方才那粗哑沙砾的声音一点也不一样。
他看起来气定神闲,沉稳有度,和方才那狼狈而逃的身影也着实不同。
患者想着,虽然身形相似,但气质风度着实云泥之别,方才怕的确是自己认错人了。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对面的神医抬起头。
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即使隔着层层面纱和面具,这病患也明显感觉面具后的神医瞪了他一眼。
“没见过医术卓绝举世无双少年英才!别看了,如我这般天资卓绝,再看也羡慕不来!你这条命能保住就不错了,日后少劳心劳累,虽是碌碌无为庸人一生,但活到七老八十没问题。”
患者:“……”
他倒是忘了,这位少年神医除了医术了得,还是出了名的无情毒舌,说话犀利毒辣毫不留情面。来治病的患者,无一例外都被怼过。
待看完所有病患,窗外的夕阳已经半落山头。
房门合上,沈献松了口气,摘下斗笠扇了扇风,褪了面具灌下口茶休息片刻。
他怕被人认出丢脸,不敢从客栈正门进,眼见着快到巳时,只得拼命撒丫子狂奔了一大圈绕到后面小巷从窗户外艰难爬上来,又仓促换了身衣裳和斗笠才堪堪来得及。
此时屋中无人,他盘腿小心翼翼褪去鞋袜,本就受伤的大脚趾经过之前狂奔、爬墙、跪坐一番蹂躏已经高高肿起,指甲盖里全是淤血。
沈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起身一瘸一拐去抽屉拿药给自己涂抹,结果脚趾一阵刺骨剧痛,他控制不住腿一打弯撞到矮桌角,结结实实摔了个底朝天,原本就重伤的脚趾再次折到。
沈献:“”
好疼疼疼疼疼
从小到大,沈献也算是千纵百宠,除了定期发病外就没受过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