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皱眉刚想开口怼回去,余娇娇却悄悄拉住他的衣袖,面色如常含笑道:“我这表兄妹再亲,也不及孙掌柜您一大早就在门外候着了,早膳都没用呢吧,想必饿了半天肚子就等这一顿呢,可见您这心里同付大人更是亲上加亲。”
孙掌柜听到这话面色一僵,皮笑肉不笑:“余城君的消息倒是灵通,连付大人府上的事情都知晓。”
余娇娇呵呵一笑:“孙掌柜谬赞,我哪有那本事,只是孙掌柜您家马车一早就巴巴停在巷口太过惹眼,想瞧不见也难哪。”
两人唇枪舌剑几个来回,其他人未有一人敢说话,直到吴老爷侃侃而来笑谈:“离老远就听到二位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趣事,也说给老夫听听。”
那胖富商瞧见吴老爷,神色恭敬不少:“这不是瞧这满园秋菊甚是喜爱,一时兴起不免与余城君多聊几句。”
余娇娇也撇开方才话题:“我同孙掌柜难得相谈甚欢,待会可得多喝两杯。”
那胖富商拱手哈哈大笑:“不敢不敢,余老板的酒量在下可是领教过的。”
“孙掌柜过谦啦。”
众人面上皆堆得一脸假笑,说话确是句句直戳人心。
直到吴岩道:“快开宴了,付大人应当也快到了,咱们还是先行入座吧。”
其他几人听到这话便抱拳先行离去。
余娇娇倒不急着离开,轻扬唇角:“吴老爷面色红润,想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吴岩望向她捏须一笑:“还是余城君为人豪爽啊。”
吴家以米铺起家,其后转以酒楼珠宝生意为主,甚至在珠宝行同余家隐隐呈现分庭抗礼之势。
看似风光,实则为了捧杨城祥的臭脚,这些年吴家挣得大多是官府宝券。原本倒没什么,谁承想官府宝券越印越多,面额越来越大,原本和黄金等价的宝券地位一落千丈,券不值金,吴家的财产看似充足,实则已然缩水。等到他反应过来再想囤黄金时,却发现市面上的黄金价格已然甚高,想要大量购置根本没有货,若此时用宝券换也亏空太多。
如今的吴家看似枝繁叶茂,各行各业都有涉及,实则摇摇欲坠,若是哪日宝券暴多或被废他们吴家也就轰然倒塌。
所以吴岩无奈之下才兵行险招,出海谋财,虽然风险大,但海外带回来的一截香料便能价值千金,更别提其他稀罕物,只要撑到海外行商回来,他们吴家就有转机。
但两年之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正在吴岩一筹莫展之际,让他没想到的是,余娇娇愿意直接用黄金大量购进吴家商铺的东西,并收购了吴家名下几间亏本的酒楼茶社。
如此一来,看似是对吴家的并购打压,实则是将吴家冗余的产业剔除,又为吴家注入了黄金,消解了不少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