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双双饱含期待的大眼睛,沈献撩起衣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捏住那第一个说他丑的男孩脸蛋。
“你才丑!你丑出天际,丑到人神共惧,丑到惊天鬼泣人魂移,大蒜鼻,绿豆眼,八字眉,龅牙嘴,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丑的小孩!”
余娇娇:“!!!”
银楼:“!!!”
银信:“!!!”
众娃:“!!!”
“哇——————”
被骂的孩子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眼泪鼻涕一把流,其他孩子也傻了,受到感染跟小绒鸭一般一个带一个哭成一片。
余娇娇连忙拦下沈献,让银楼将孩子带到一边去发糕点。
有了糕点,原本哭哭啼啼的孩子转瞬也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捧着糕点继续做游戏。
唯有那个被骂的孩子站在水缸边,捧着脸独自忧伤。
余娇娇望向沈献无奈道:“你伤他自尊了。”
沈献见那孩子对着水缸抹眼泪,动了动嘴唇声音也小了些,却依旧梗着脖子:“谁让他自作聪明乱说话。”
“若他当真心存恶意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你自知容貌清丽,但那孩子长相的确稍显寒碜,以前在街上乞讨时就因为外貌受过不少白眼,所以他最开始来慈济堂时很自卑,不敢跟人说话也不敢笑,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孩子玩。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以为你是因为容貌丑陋害怕别人瞧见才戴上面具,最初所言也只是怕你伤心。”
沈献听到这话微怔,望向水缸旁孤零零的小男孩,面具后琉璃般的眼眸不由虚闪。
余娇娇耸了耸肩,她没指望沈献这个死傲娇能拉下脸来哄孩子,不过有人会哄好那孩子的。
虽然银信成日板着个脸,但却是最温柔的少年。
他也是第一批被收留的银字辈,当初跟银纹银台他们一块学习,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然而出师后却自愿留在慈济堂奶孩子,孩子们也感受得到他的善意。
“走吧,进屋去,还有事情需要做呢。”
沈献脚步微顿,还是转身同余娇娇一道进了一间小隔屋。
屋里陈设简单,不同于其他房间的大通铺,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张摇篮床。
一个婆婆正抱着婴孩喂奶粥。
“张婶,孩子今日如何?”
张婶哄着娃娃笑道:“一切都好,每日都用药水泡澡,如今瞧着气色比之前红润多了,胃口也好多了,一天能拉好几趟呢。”
余娇娇朝沈献道:“这孩子当真是命大,先前医馆被封余粮不足,奶妈没了奶水,好在医馆的小母狗也是刚产过崽的,每日从狗洞偷溜出去找吃的,奶水充足,就用狗奶也养活了这个小的。解封之后,便将这孩子也送到了慈济堂,专人照顾着也比医馆人来人往的清净安全些。”
沈献听到这话,已经走上前为孩子看诊,点头道:“的确已经好多了,筋脉俱全,每隔半月施一次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