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尖嘴猴腮的龟()公见竞价差不多结束,拎着锣举起棒槌拖长音高声喊道。
“五万两一次——”
“五万两两次——”
“五万两三——”
“十万两。”
收官之际,一道慵懒驰懈的声音朗朗传来打断了龟()公的高喊。
此话一出,整座袖风楼像是被人猛然掐住嗓子一般瞬间寂静,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头脑发昏听错了话。
哪里有人一加价就翻一倍多?!
这可是十万两白银,便是整个扬州也没几个纨绔子弟能出手阔绰到一下掏出这么多银子买一个玩物。
这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围观众人纷纷不约而同地朝那声音处抬头望去,就见二楼雅座的窗台后走出一个盘着玉兔双髻笑眼弯弯煞是可爱的黄衣姑娘。
这姑娘通身珠光奕奕,额间坠着的流云金串红宝石珠子和脖子上的镶金宝石璎珞乃是成套,首饰成套价格便会翻倍,更何况是这等工艺复杂的珍品。
众人心中皆疑,这莫不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闺中女子怎会出现在袖风楼这种地方?
原先出价五万两志在必得的紫衣公子本来正洋洋得意等着猎物到手,没想到却被人中途抢抬高价抢了去,顿时气得将手中扇子一摔,掀开竹帘猖狂喊道。
“哪个不要命的敢跟本公子抢人!”
见对面楼上竟然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紫衣公子呆滞一瞬,旋即冷笑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居然来这烟花之地,简直不知羞耻!”
黄衣姑娘听到这话眉头一拧,双手环胸毫不示弱地嗔骂道。
“姑娘怎么了?律法哪条规定姑娘不能出入烟花之地?又哪条规定姑娘不能竞拍?你一个大男人没钱抢不过我们就撒泼,你才是不知羞耻!”
紫衣公子见这姑娘伶牙俐齿,又戳中他痛处顿时拍栏怒道。
“谁说我没钱?!我爹可是徐街吴商,杨知州都得给我爹三分薄面!你一个女子不仅出入烟花之地,居然还敢同我顶嘴,当心我让杨知州抄了你家!”
没想到那黄衣姑娘听到这话状若惊吓,捂嘴道。
“呀,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您身份如此尊贵,居然连堂堂杨知州都得对您唯命是从。”
此话一出,紫衣公子身边的侍从顿时变了脸色,这话分明是在设套,杨知州乃是扬州的父母官,他们吴家不过是凭着经商聚财,好礼相赠才得了杨知州这层关系庇护,哪里能命令得动扬知州。
然而自家公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见这姑娘被吓到,顿时洋洋得意继续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