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泥坐在座位上望着教室一片狼藉的地面,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脸色永远都是苍白。她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困惑。明明昨天晚上有好好扫干净的,不仅扫干净了,她还把垃圾筐里的垃圾,费了很大力气才拖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垃圾堆里丢掉。可是那些已经被她倒进垃圾堆的,零食袋、果皮、塑料瓶等等,又重新出现在了教室里。就在她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的时候,班级的一个男生默默站起来了。蒙懂一看那个男生站起来后,她就知道这场戏算是开场了,换个舒服姿势,观看着。班主任一看荠草难过的掉了眼泪,也不好在继续说她说什么了,原本想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的时候,一个男生默默站起来开口了。“班主任,其其实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循着声音望过去。是班级里的刘洋。班主任立即用严厉的目光看向刘洋,“刘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其实是蓬泥做的,”刘洋转身,手指指向蓬泥那张瞬间错愕起来的脸,“昨天傍晚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书呢,走得比较晚,在我离开学校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蓬泥把拖着一筐垃圾往楼梯上走,当时我还纳闷是怎么回事呢,可是现在看到教室里这么脏,我才明白蓬泥想要做什么,蓬泥你真的太过分了,就算你嫉妒荠草比你优秀,你也不能这样陷害她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刘洋的话说完后,无数男生跟着他附和起来,“一句你凭什么陷害荠草啊,她哪里得罪了啊”喊得格外响亮。就像是清明在电视里,看见的传销组织洗脑时喊得口号一样。班级里立即开始陷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女生似乎天生就对八卦比较感兴趣,无论议论的是多么悲天悯人的事故,她们都能置身之外笑的异常开心,并且嘴巴里几乎都会说出,一句听不来是惊叹还是惊喜的“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目光像是慢镜头般,缓缓穿过那些人看戏的好奇嘴脸,最后落在蓬泥那张茫然惊愕的脸上,对准焦距放大在放大,伴随着荠草委屈巴巴娇嗔的一句“蓬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就像是敲下定罪的最后一个音节。清明微微皱了眉。虽然听过,甚至也亲眼见过荠草和洛溪欺负蓬泥的事情。可就算是要反抗荠草对她的欺凌,也应该用一些比较高明的报复手法吧,报复她,居然还被人看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难堪的可就是她自己了。而且看班主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估计她是少不了要被狠狠数落了。16教室里,那些人望过来的践踏和侮辱的目光,就像是一群吐着性子的蛇,围攻一只小白鼠,恨不得将蓬泥撕得粉碎。蓬泥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那些对父亲的恐惧,如同阴影般笼罩了过来,脑门上涌过来一股,像是突然被刺骨的黑色海水所淹没的窒息感。班主任大声的吼了两句“安静,都给我安静下来”。然后恼火的朝着蓬泥走了过来,厉声问她刘洋说的是不是真的。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却用一种已经肯定了百分之九十的语气问了出来。蓬泥抬头瞄了一眼班主任,在望见班主任正用怒火的表情瞪着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闷痛了一下。那种痛,就像是曾经在电视上看见的,还没有定罪却已经被钉在十字架问罪的嫌疑人一样。当时看见无辜的人被冤枉被惩罚的时候,蓬泥听着他的痛苦嘶吼,就会红着眼睛想着,我们还要承受多少冤屈,才能被人第一时间被无条件相信呢。可能是班主任的眼神太过锋利,所以蓬泥连解释自己无辜的语气都变得颤巍起来,她小声的解释说,“不是这样的,昨天,昨天晚上教室的地是我……”蓬泥的话刚到一半,就听见教室里嘭的一声巨响。弱小的解释声被突然炸开的声响所打断。是洛溪打碎了自己玻璃水杯。洛溪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被她吓到的同学,谦逊的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目光落在蓬泥身上的时候,她谦逊道歉的表情,慢慢的就僵硬成一个满是威胁的狠眼神,她望着蓬泥咬牙切齿的笑了,“你接着说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洛溪欺凌自己的画面,就在前天上午,在她刚走出女厕所时,还被洛溪没理由的扇了一个耳光。班主任继续用审问犯人的语气问她,“刘洋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蓬泥想要解释清楚,可是怯缩的看了一眼洛溪后,她想要解释的勇气,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洛溪口气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把事实说出来的话,应该又要被她找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