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远惊喜地说道:“你爸妈复婚啦?”
“嗯,他们离婚本来也不是因为感情破裂,两个人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对方,现在我爸不再对那帮亲戚执迷不悟了,公司的害虫也都除得差不多了,我爸跑去重新求了次婚,俩人就涛声依旧了。”
“太好了!蒋烆,看到你家里人这么和睦,我真的为你开心。”
蒋烆笑着捏了捏何洛远的下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他们也可以是你的家人。我给他们看了你的照片,讲了咱们的故事,他们都埋怨我当年为什么不早说,那样他们就不会让我去留学了。小远,我并不是说你一定要和我的家人有接触,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已经做好了接纳你的准备,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也可以成为彼此生活的一部分。”
何洛远笑着点头:“我愿意,我早就想见见你的绝世好爹妈了。我争取好好表现,让他们像疼你一样疼我。”
“这个你放心,我妈已经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了。要不是我拦着,她这次都要跟我一起来看你了。是我拼命跟她强调边界感,她才终于打消念头的。”
何洛远说:“那要不,咱们下个春节一起回去看他们吧?我想过一个充满家的味道的春节。”
蒋烆拼命点头:“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何洛远牵起他的手:“走吧,先跟我回家。”
蒋烆拎着行李跟在何洛远身后进了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真正属于何洛远的家。
“这房子是几年前贷款买的,不算大,但我一个人住足够了。”何洛远边说边去冰箱拿水给蒋烆。
“你这对‘不大’的定义,可是有点儿奢侈啊……”蒋烆在房子里随意走动参观着。这是一栋二层独栋别墅,楼上三间卧室外加一个书房,楼下是宽大的客厅、全开放式厨房和一个小型家庭健身房。客厅落地玻璃窗外是个宽敞的院子,整个院子连一棵植物都没有,一半铺成木地板一半铺了假草坪,一看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个不喜欢在侍弄花草上用心的。
何洛把水递给蒋烆:“在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这房子确实不大。我又没孩子不需要搞学区房,公司也不在市区,这个房子的价钱在上海大概只能换个五十平米。”
蒋烆来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下面,指着一个熟悉的行李箱说道:“小远,你怎么回来这么多天连行李都没打开?”
“谁说我没打开,从尼泊尔回来的行李我当天就收拾好了,那个是我昨晚才重新打包的。”
“你要去哪儿?”蒋烆问道。
何洛远来到他面前,勾住他的脖子:“分开这几天我实在太想你了,昨天一冲动订了明晚回上海的机票,你要是再晚来两天,咱俩就正好错过了。”
蒋烆惊喜地一把搂住他的腰:“真的?你要去找我?”
何洛远点头:“嗯,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事业心的人,工作什么的差不多就行。这次跟空难擦肩而过,就更让我产生了一种紧迫感,害怕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不喜欢的事上面。我想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随心所欲地活着,当我特别想念一个人的时候,那跑去找他就是此刻对我最重要的事。”
蒋烆笑了起来:“我也是。那天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骂自己,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没意义的事上,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和你在一起就是最让我开心的事,就算是要排除千难万险,我也想要尽可能多的得到这份快乐。责任固然重要,但你我活在这世上的感受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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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今天早上是直接从机场来的这里?你在我门口等了一整天?!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啊?”何洛远心疼地说道。
“打电话就没惊喜了啊,我就是想看到你朝我飞奔过来的样子。”蒋烆一边拌着色拉一边说道。
晚餐是两个人一起准备的,何洛远提议出去吃,可蒋烆只想和他待在家里,迅速开启二人世界模式。
何洛远说:“那你也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待着,不用在一直门口等啊。你该不会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吧?”
“吃了,我路上买了吃的,然后你街对面拐角那位好心的邻居大婶中午还给了我两个香肠卷。”
何洛远想了想,问道:“街对面拐角?你该不会说的是那位浅棕色头发、五十多岁、身材比较丰满的phie女士?”
“对,就是她。”
何洛远突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我门口蹲了一天,她不但没有报警,还给了你两个香肠卷?”
蒋烆一脸不解:“她为什么要报警?”
“你不知道,她在这条街是出了名的性格孤僻难相处,平时几乎不合任何邻居来往,也不跟人打招呼。而且她还特别喜欢报警和投诉,平时这条街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她不是找警察就是投诉市政厅。我之前听其他邻居在背后议论,这条街至少一半的人都被她投诉过。我刚刚还在想,你在我门口蹲那么久,她会不会看你可疑直接报警。”
蒋烆点点头:“她刚开始是戒备心比较重,但是我跟她解释了来意之后,她的态度就变好了。她后来不光给我拿了吃的,还跟我聊了一个多小时。她告诉我她是捷克人,三十年前跟丈夫和孩子一起来的这里。但是很不幸,她的孩子十几年前生病去世了,她丈夫因为伤心过度,开车冲下悬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这些年就一直一个人生活,靠在一家面包店做甜点师维持生计。她家里还有一只猫,已经十九岁了,最近被确诊了糖尿病,每天都要打胰岛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