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下宋九渊的指尖死死捏在一块儿,五指成拳,姜绾大抵能猜到他的想法。
陈策是他的人,他们出事也定然是因为宋九渊,若宋娘子有个三长两短,无论如何陈策对他总归有些隔阂。
宋九渊本人心底也会有愧疚,看他特别想知道,姜绾附耳过去小声道:
“她…怀孕了。”
她只顾着告诉宋九渊答案,忽略掉两人靠的极近,微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宋九渊的脸上。
他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掌心,这才回神。
细细想来,宋九渊也明白陈家夫妻为什么满脸愁容。
“这一路不安生,陈娘子怀着身孕,孩子不一定能平安降生。”
莫说根本就吃不饱,这高强度的赶路,陈娘子身体不一定受得住。
“嗯。”
姜绾点头,坐在那儿无聊的戳着地上的柴火棍子,“她怀孕两个多月了,可能先前没注意。”
倘若她以后知道真相,绝对不会原谅你
“姜绾,你会医术。”
宋九渊话里都是肯定,在姜绾观察他的时候,他其实也在观察姜绾。
姜绾没打算瞒他,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对啊,我会。”
“你可以……”
宋九渊觉得难以启齿,到底还是咬牙道:“这么说吧,我和陈策有些渊源,所以你能否帮我多照料照料他们?”
“凭什么呢?”
这话姜绾是笑着对宋九渊说的,她没说出口的是,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宋九渊大抵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失落的垂了垂眼眸。
“我知道自己从前对你态度不好,但那是因为你以及尚书府想尽办法逼着我娶你。
纵然我现在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但你尽心尽力照顾我和我的家人,往后我不会薄待你。”
“所以呢?”
姜绾似笑非笑,“我可不是从前的姜绾,你一句话好话我就能替你卖命。”
“你有什么条件?”
宋九渊皱着眉,她对陈文皓那么好,他以为她是愿意帮忙的。
姜绾丢掉手里的火柴棍子,索性直说:“等我们到了蛮荒之地,便和离吧。”
“和离?”
宋九渊想过许多,但没想到她竟会要求和离,明明先前要死要活想嫁给他的人是她啊。
“没错。”
姜绾口吻肯定,“我没别的要求,就这一个要求,不然免谈。”
等她安全将他护到蛮荒之地,也算完成了原主欠他的恩情,届时她当然是天高任鸟飞。
而她和宋九渊的夫妻关系是官府备案的,她可不想离开还背着他娘子的身份。
宋九渊眸光复杂的望着她,好一瞬才说:“好,我答应你。”
明明从前最想和她撇开关系的人是他,这会儿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情绪莫名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