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诚也说道,“有劳了。”“举手之劳,我已经准备收摊了哩。”汉子爽朗一笑,大手按着猪屁股,防着它扭动不休。李娇娘将准备好的水桶,放在独轮车下方,以备接猪血。骆诚手中的尖刀扬起,刚才还嚎叫声不断的野猪,瞬间不叫了,刀法娴熟干净利落,野猪死得透透的了。“好刀法。”打铁的汉子笑着赞道。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赞扬着。李娇娘前世的时候,跟着奶奶去过乡下老家看人杀年猪,她按着记忆中的那些步骤,接好猪血。清水里洒了少许盐巴,盐和血发生化学反应后,会凝成块状。等猪血完全凝固后放锅里加水煮熟,捞起放凉和豆腐一样烹饪。补血又美味。另一边,骆诚麻利地刨开猪腹取内脏。李娇娘将凝固的猪血,切成了块状,挑了两块大的,各送了一块给卖鱼大婶和打铁的汉子。两人先是不好意思的拒绝,但李娇娘知道,他们是不会白白帮忙的,执意要他们收下,两人这才收下了。这两块猪血,按着市价卖,一块就要十来文呢。一人得了李娇娘十来文的好处,心中不好意思了,更加殷勤地帮着她清理杀好的猪。那卖鱼大婶,又拿了个盆,将那猪内脏等物装起来。骆诚在打铁汉子的建议下,开始给野猪切块。这一边,李娇娘清了清嗓子,已经开始叫卖野猪了。“刚刚杀的野猪哦,肉还是热乎乎的呢,走过路过来看看哦,……那位挑箩筐的大叔,过来看看呀,不买不要紧,看看也是捧场哦。……抱孩子的大嫂,来看看呀……”她站在一块断树桩上,朝来来往往的人群高声喊起来。“野猪血,贫血体弱的人吃了补血哦。野猪肺补肺虚,止咳嗽健脾胃,体虚的人吃了强健身体哦。野猪肉祛风解毒,多吃强健胫骨哦。”李娇娘的嗓音清脆,长相又娇美,吐词清晰,言语轻快,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加上骆诚当街杀野猪,已经引来十几人的围观,李娇娘清亮的嗓子一喊,又有二十来人围了过来。“小娘子,那个野猪血多少一斤?”挑箩筐的汉子,走来问道。李娇娘欢快应道,“八文,我给您挑块切得漂亮的哈。”刚才她去洗水桶的时候,已经向其他摊贩打听好了猪肉猪内脏的价格。野猪肉和家猪肉的价格,这时期卖的都差不多。薄脸皮的男人“来两块。”那挑箩筐的汉子点头说道。“好嘞,给您挑两块齐整的。”李娇娘从独轮车下抽出捆着的秤,捡了两块切得齐整的猪血,抖了抖水,放在秤盘上称起来。这秤是骆诚爷爷年轻那会儿做的,很有些年头了。他们出来时,一并带了来。李娇娘前世时,跟着奶奶学过称秤,因为家里忽然破产欠债,年纪大找不到工作的奶奶,不得不做起了小买卖维持生计。她从十岁起就跟着奶奶出摊做买卖,熟悉顾客们的心理。李娇娘有模有样地秤着,将星号往里拨拉着,让秤尾微微翘起一点。这种秤法,分量足,顾客占便宜多。“这位大叔,您来看看,刚好两斤,十六文钱。”李娇娘笑着道,将秤杆递过去给那汉子看。如果按着其他老生意人的称法,会称出两斤二两来,并且不给人看星号标记,匆匆称完,糊弄一个顾客是一个顾客。有些老实的人,或是不会看秤的星号的人,就会被骗。但李娇娘不同,认认真真老实的称着,绝不短斤少两。为商者,诚信为重,她是这么认为的。挑箩筐的汉子,对她的称法十分的满意,爽快地付了钱。围观的人们见李娇娘称秤的份量足,一问价格,也十分地道,不少人都嚷着要买。有说要买猪血的,有说要猪肠子的。李娇娘全都挤掉水份,和刚才一样的称法。那边,骆诚已将野猪肉分成了块,有人嚷着要一条猪腿的,有人要猪排骨的。这边买得热闹,更加引得路人前来围观。人都有从众心理,越是很多人在购买,越是吸引新的顾客加入。这处野猪肉摊位,成了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李娇娘笑眯眯地报价钱麻利地称着,同时指挥骆诚下刀切肉。野猪身上,有的地方肉卖相好,有的不好,李娇娘划分了等级售如漂亮的后腿肉前腿肉,价格比卖相差的杂色肉要高出两文,这时期的人们最爱五花肉,这种肉则最贵,比腿肉又要高出六文。这种分开卖法,十分公平,更引得人们争相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