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子砸到男子的额头上,气得他脸色铁青,拿扇子摇摇指着李娇娘,恼羞成怒道,“你你你,你不识抬举!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嫌弃?”李娇娘拉过骆诚的胳膊挽着,冷冷说道,“这位公子,你大约眼神不好,要不要帮你治治?没见我有男人了?我男人今天气量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他大多时候气量不好,会挥拳揍人。”骆诚看着抓他胳膊的手,唇角悄悄翘起。手指纤细,却抓得十分有力。马车里的男子恨恨摔下车帘,“哼,有得你后悔的时候!程五,咱们走!”车夫鄙夷地看了眼李娇娘,扬了扬鞭子,将车赶走了。围观的路人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有说李娇娘愚笨的,有说骆诚好福气的。李娇娘怕骆诚多心,笑哈哈拍拍他的肩头,“一个不自量力的狂徒,理他干啥?咱们忙咱们的吧。”“我把这碗还回去。”骆诚端着碗,走向卖冰饮的货郎担。那货郎担收了碗,退了钱,叹息说道,“这位小官人啦,不是我说你啊,你有个漂亮的小娘子,看着是福气,其实是个祸害啊。”骆诚皱眉,“你怎的说我家娘子?”那货郎担摇摇头,“我可没故意说她,你没看到刚才那坐马车的富家公子,嚷着要收你家娘子做丫头?她口里答着不同意,指不定心里有多愿意呢。”骆诚冷冷说道,“我只信我看到的听到的。”“嘿,我好心提醒你,你还不听?”货郎冷哼,“骆诚哥,骆诚哥?”摊位那里,李娇娘欢快地招手喊着他,“咱们生意来了,你快过来!”骆诚转身去看,有两个人正在摊位那里,观看那头野猪,李娇娘正和他们说着什么。骆诚大步走了过去。“小兄弟,你这野猪怎么卖?”两人中一个胖子男人,看一眼骆诚问道。“整头卖,六贯五百钱。”骆诚道。那胖汉子皱起了眉头,“可我要不了一整头啊。”生意灵活做李娇娘忙说道,“那你要多少?”“一斤。”胖汉子又问,“一斤多少钱?”李娇娘:“……”骆诚:“……”李娇娘心里叹气,大哥,你要的也太少了吧。“一斤不卖。”骆诚摇头。“嘿,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那胖汉子冷嗤一声,招手叫过同伴,两人摇摇头走了。之后,又陆续过来几个人,同样说是只要一二斤肉,但骆诚嫌弃他们要的少,全都拒绝了。他要整头卖。可买得起整头的,除非是县城的大富户大酒楼,或赶上哪家办酒席买得多的人家。但这乡里的小集市,来往的大都是附近的山民或农户,大家来问野猪,也只是换个口味尝尝鲜买一二斤而已。看看打铁的汉子在准备收摊了,卖鱼的大婶和卖鸡蛋的老大娘接二连三的做着生意,李娇娘有些焦急。她拉过骆诚,小声说道,“咱们不如将野猪杀掉,切块卖?”从一开始,她就对整头卖的信心不大。骆诚皱了皱眉,“万一切开来后,卖不完呢?这野猪是活的,咱们养着,总能候到买主。”“但这样一来,谁知什么时候有买主?”李娇娘道,“反反复复来集市,会耽误不少事情。咱们如今的主要事情,是开荒出家附近的那块田,那是长远的来财之源。”那块地整出来,估摸着也有一亩左右了,再在村里哪个地方寻块荒地整一整,他们今年的口粮就有了。也有粮食缴税了。“把野猪杀了,我有办法。”她扬唇微笑。骆诚见她信心十足,便点头说道,“好。”他一向信任她。说干就干。骆诚的小推车上面,就备有刀。不过,他们缺一只放血的桶。但李娇娘有办法。和他们挨着的卖鱼的大婶,已经卖空了一桶鱼,李娇娘走过去笑着问,“大婶,能借用一下水桶吗?我们要将这头野猪杀掉,装装血。”那卖鱼大婶马上笑着道,“唉哟,我是不是可以买到便宜猪血了呀?”这是想得到回报的意思。这妇人不好明面上说你得出小费,话里有话打趣说道。李娇娘怎会听不懂呢?再说了用了人家的物品送点好处是应当的。她马上笑着道,“什么便宜不便宜的,送您两块也是应该的。”“唉哟,那怎么好意思,哈哈哈哈。”卖鱼大婶将水桶递与李娇娘,又说道,“这个得洗洗干净才能装猪血,那边那棵树拐过去有条小河,到那里洗吧。不远的,就二三十步的距离。”“多谢大婶子。”李娇娘笑着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