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娘不禁笑起来,“用不着你守啦,哎,你不去捡,我去。”骆诚口气可真大!他欠了全村人一百多两银子的债,家里四处破破烂烂的需要不少钱修补,一天的收入只够温饱,攒不了几文钱,他居然说不过是二三百文钱,丢就丢了?不过会日子的男人,真是叫人讨厌啦!李娇娘端着油灯,走出了大门。骆诚只得快步跟上,“一起去。”李娇娘回头看他一眼,抿唇一笑,“对了,骆诚哥,你怎么回来了?”骆诚不好意思说,是不放心李娇娘,才悄悄回来看她的。他撒着谎道,“我不记得有没有关后院门,担心你也忘记了,会让野猪钻进院子里搞破坏,才回来看看,没想到……”他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李娇娘歪着头看他,笑着道,“是吗?”“嗯,咱家穷,容不得一点破坏。”他点头说道。现在又说穷啦?刚才是谁在豪气地说,不过是二三百文丢就丢了?大哥喂,你这么笨,难怪没有媳妇,说一句担心才回来看看,嘴巴会疼?李娇娘气笑了。两人走出院子门,沿着路往前走,在几十步远的地方。果然找到了柴刀。“这里有血,你把那人砍伤了。”骆诚看着泥地上洒着的斑驳血渍,挑了下眉尖说道,“好准的手法。”“误打误撞了。”李娇娘谦虚说道。“我明天到村里走一番,看看谁有刀伤,找到那人,我绝不会轻饶!”骆诚恨恨咬牙。李娇娘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杀意。“骆诚哥。”她抬头看着他,敛了脸上的嘻笑,“那个人已经得到了教训,你不必为了我,再跟村里人结仇,不值得。”骆诚想说,很值得!但没有勇气说出来,他握紧着拳头,“一切有我,娇娘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暗中教训那人!”李娇娘没想到,骆诚会这么说。为她一个陌生人。见李娇娘呆呆看着自已,骆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就这么说了,我是户主,你得听我的。”李娇娘嘴角抽了抽,户主?婚书还没有盖章,他就自称户主了?……担心再有人来骚扰李娇娘,骆诚果然没有离开,而是在堂屋里摆上三张凳子,将杂物间的门拆下来,当床睡了,守在家里。我又不会对你怎么着那凳子只不过一尺见方面积,门板也只有两尺宽。骆诚这个185左右的个子,睡在上面,怎么看怎么别扭。李娇娘担心他会掉下来,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到床上睡?”那床虽然不怎么的,一层稻草上铺着一床床单而已,但床板宽度足够,有一米五多。睡两个人不成问题。骆诚脸上一窘,“不要。”扭头不看她。那表情,活脱脱一个被调戏生了气的小媳妇样。李娇娘哈哈一声,“我又不会对你怎么着,至于吗?”骆诚:“……”真想抽她一顿屁股,这是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别闹,睡了。”他闭了眼,任凭李娇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自是睡如一块磐石。李娇娘:“……”哦豁豁,不解风情的憨男人啦,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她又气又笑,回卧房睡去了。骆诚则轻轻翻了个身,睁着眼,望向卧房门那里。门没有关,所以,听得到屋里李娇娘翻身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屋里安静了。骆诚没有睡意,想着李娇娘刚才说的话。他看得出,李娇娘真心想留下来。可是,他不敢一直留她。她相貌出众,聪慧过人,又写得一手好字,该配大户人家的少年公子。而他,家徒四壁,吃了上顿发愁下顿,连给她买一身衣裳的钱都没有。他配不上她。骆诚叹了一声,摇摇头,过些日子,还是找机会送她回老家吧。她说她是龙泉县人,而这里是云和县。两地相隔并不远,到她家乡找找,总会有收留她的亲人。七想八想的,骆诚也渐渐睡着了。不过,他睡得并不踏实,附近的公鸡打鸣第二遍之后,他起了“床”。轻手轻脚将门板重新装好,凳子一个个摆在墙边靠好,他又从后院门离开了。这时候,天色才朦朦亮,有早起的村民,赶着牛儿往田间走去。骆诚在后门边站了会儿,才大步往向二宝家跑去。刚拉开向二宝家的后门,向二宝打着哈欠走出了卧房,看到站在后门边的骆诚,他揉着眼,惊讶说道,“骆诚哥,你昨晚没睡?在外面?”骆诚闷声说道,“我一直在你床上睡啊,这是刚上茅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