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竟在瞬间就能猜中这人的身份。张才锦。倒不是姜挽对他多上心,而是本能反应。原主倾心张才锦一年多,对他的音容笑貌早就刻在了心里,所以对于张才锦的声音那是异常的熟悉。只是对于姜挽来说,这种熟悉过于膈应。她转过身,抬头迎上张才锦诧异的目光,扯出一抹冷笑,道:“真巧啊,这么大的洛河镇,偏偏遇上你。”这话让张才锦听着不舒服,像是遇见他是件多倒霉的事似得。张才锦上下打量了姜挽几眼。姜挽今日穿了一身丁香紫的短袄,内里月牙白的长衣,梳着已婚妇人发髻,头上插着一只蝶戏芍药的金丝银钗和一只白玉银竹簪,除了这两样,再无多余首饰。她肤白唇红,媚眼琼鼻,鬓边散落的几缕发丝衬得她那张精巧白玉的小脸更加精致艳丽。张才锦知晓姜挽是长得漂亮的,不然他也不会容忍姜挽一直对他痴缠不放。可是以前姜挽,美则美,总少了点韵味。以前的姜挽不开口说话,安静的呆着,会让人觉得她美的像朵耀眼夺目的牡丹花,能夺取绿水村所有姑娘的风头,其中还包括姜莲儿。但只要姜挽一说话,她的美貌就会失去几分颜色。她骄纵任性,胸无点墨,心高气傲,眼界低见识浅,没主见等等,这些所有的缺点为她的容貌拖了后腿。加上以前的姜挽总是主动的对张才锦示好。这让他觉得,姜挽这样上等姿色的女人都心仪于他,那他的魅力和才华得有了不得?因着姜挽的主动,让张才锦时常忽视姜挽的长相,反而自我欣赏起自己的相貌来。可自从姜挽摔破头,转了性子,还来张才锦家大闹。张才锦豁出面子上门试图求和,均被姜挽冷面相待。这些事发生后,张才锦便真起了和姜挽断了的心思。他甚至觉得姜挽长得也不过就那样,真论起来,姜莲儿相貌也不差,而且姜莲儿还比姜挽温柔婉约,平易近人。所以张才锦从姜挽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就在心底诋毁否认姜挽的容貌和人品,还因为姜挽问他要回了粮食和银子而怨恨上姜挽。可不曾想,短短半个月过去后,姜挽模样大变。不仅比以前更精致好看,连气质也胜了几分。更重要的是,姜挽的穿着打扮俨然一副富家小姐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大字不识,家境贫寒的粗野村妇?那外袄和长衣均是锻料,头上的钗子和簪子,先不论物料价,光那精巧的做工和细致的花纹,就能看出价格不菲。姜挽这一身下来,没有十几两是拿不下的。单单一身衣服就十几两,姜挽这是在哪儿发了横财?张才锦看姜挽的眼神,从惊讶到茫然,最后到隐隐的火热心动,均被姜挽看的一清二楚。姜挽嫌恶的往后站了站,道:“张才锦,有阵子没见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眼神不好使了?你是不认识我,还是怎么?一个劲儿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张才锦听她话中带刺,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恼不已。他下意识斥了姜挽一句,“姜挽,你是一个女子,怎么能随意骂人?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和做人礼仪了?”姜挽翻个白眼,“你没看我吗?”“这……”谢雪灵拿着糖葫芦指着张才锦,帮腔道:“他看你了,大嫂,雪灵作证!”张才锦看谢雪灵长得可爱,说话却不讨喜,连着她也讨厌起来。“小孩子家家,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那我站在这儿好好的,你过来搭什么话?”姜挽不客气的堵回去。张才锦哑然,望着她妍丽的脸庞,语气软了一些。“姜挽,我们好久没见,我想找你说说话,难道不行吗?”其实张才锦刚才隐约发现有人走进来,他用余光看了几眼,觉得有些眼熟,可他没敢认。毕竟姜挽怎么会和谢澜来书肆,还衣着富贵。可他听到了谢雪灵的声音,好奇的走过来一瞧,不成想还真是姜挽。上次他撂下狠话,要和姜挽一刀两断。他以为姜挽会后悔,事后上门找他求和。到时候他再拿着架子,让姜挽继续心甘情愿的对他好,捧着他。可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姜挽。再次相见,姜挽光鲜亮丽,他衣着普通,神色疲惫,全然没有姜挽那奕奕的神采和活力。姜挽显而易见比他过得要好。这个认知让张才锦既羡慕又嫉妒,还萌生了浓浓的悔意。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话说的那么绝。姜挽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遇上张才锦晦气的很。洛河镇这么大,竟让她遇上最不想见的人,不是晦气是什么?“哦?”姜挽口吻冷淡,“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要和我说说话?我们有什么话好说?”“对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唇边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们确实有话说,张才锦,你欠我的粟米差价什么时候还?这都个把月了,百来文对于你这个才华横溢的秀才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姜挽!现在是说钱的时候吗!”张才锦拔高了声音,面皮都红了一些。他不是害羞的,而是羞愤的。大庭广众之下,姜挽毫不掩饰的说他拖账欠债,这不是侮辱他的名声吗?姜挽嗤笑一声,“现在不是,那什么时候是?”她态度冷硬,语气犀利,丝毫不给张才锦脸面和温情。这让张才锦又气又恼。“钱我会给你的,但你要给我一点时间……”张才锦握紧了拳头,努力劝说自己软下态度。毕竟他是要和姜挽求和交好的,就算姜挽说些难听的话,他也该忍让包容。等姜挽的心重新回到他身上后,再好好和姜挽算账。张才锦想的很美,现实却很残酷。姜挽哂笑道:“行了,不想还就不想还,我还少你那一百文钱吗?你在这儿画什么大饼呢?”姜挽把张才锦看的透透的。兜比脸干净,还:()小炮灰重生后,选择反派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