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个澡。”罗文作经过时拍了拍她脑袋,“等我一起下楼。”“怕你朋友被我吸引?”阿随拿着他的浴巾尾随进浴室。罗文作夺过她手中浴巾,将她推出浴室。“谁会喜欢幼稚的?”楼下还有客人等着,罗文作这澡没洗太久。阿随换了一套衣服随他下楼。客厅坐着一个男人,黑蓝色毛衣牛仔裤的搭配,看上去很年轻,听到楼梯方向有动静,便循着声音看过来。“老师!?”阿随脱口而出。三人皆是一愣。“阿随?”蒋旭然站起来,惊讶地看她,“你怎么在这儿?”一句话好像问出了两个问题,第一她今年大三,不应该在学校读书,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或考研吗?第二她怎么会跟罗文作住在一起?下到一楼,罗文作整理着袖子,“什么老师?”阿随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替他系着袖扣,解释道:“蒋老师曾经是我大学的任课老师。”罗文作:“教什么?”阿随:“英文。”蒋旭然见他们关系不一般,只好飞快地解释:“阿随说得没错,她曾经是我的学生,两年前家中老人时日无多,我跟我哥回了一趟中国,我顺便找了一份工作,就在栩山大学。”“你怎么会选择教书?”罗文作问。蒋旭然今年二十九,亦是语言专业的,大学毕业后当起了导游,常年带团,或自己环游世界。蒋旭然:“就业导游就违背我想陪伴老人的意愿了,我既然答应陪得他们回来就自然不会再这段时间干出这种满世界飞的事情。”“这样。”罗文作相信了他的解释,“老人现在身体情况如何?”“去年过了。”蒋旭然摸摸脑袋,“是我母亲的奶奶,去年一百零六岁去的,白寿了,再撑两年一百零八就茶寿了,老人家走的时候很安详,我主要是陪我母亲,她从小是她奶奶养大的,感情很深。”客厅突然聊起了家事。阿随蹑手蹑脚进了厨房,橱柜上一堆摊着的食材和水果,她动手归类先把水果蔬菜放到冰箱中,片刻后罗文作走了进来。“不跟你老师叙旧?”罗文作将待会上桌的食材搁到一边,其余的都要冷藏冰冻起来的意思。“罗叔叔,你有没有上过学呀?上了大学之后的学生没有几个跟任课老师关系好的,都是逃课和记名字的关系。”上回罗文作怀疑她年龄有没有改过,她发火之后,出街都叫罗文作叔叔,几次下来罗文作很习惯的——“这么说侄女逃过课?”罗文作掰着她的下巴。“不少。”碰过满是冰碴子的箱子,冻死了,阿随皱着一张小脸,“我哪会想到老师走了还能在别的地方遇到?”“你们是叔侄?”厨房外传来蒋旭然的讶然。“是直女的直。”阿随说。她捞起袖子,想出去帮忙搬箱,但没想到门口已经堆着好几箱东西。昨晚上他们研究过今天的菜单,早午餐就随便吃点儿,下午茶是芝士蛋糕和姜饼,配咖啡或茶,晚上主菜是中餐,以火锅为主,烧烤为辅,再入乡随俗做一道烟熏羊排。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多羊肉?”阿随看着门口地上好几箱羊肉,费解地看向俩人,“你俩还背着我进货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蒋旭然又搬了一箱海鲜下车来,直起身叉着腰说,“但是作哥说,晚上就三个人过平安夜,太冷清了,想热闹一些,就买了几箱。”这解释更匪夷所思了。阿随:“……买多几箱,羊可以活过来?”否则怎么改变他们还是只有三个人,依然很冷清的局面?“不是。”蒋旭然憋着笑道,“作哥没告诉你吗?我们今晚跟慈善组织一起过平安夜,就在特罗姆瑟。”“哦。”他没说。阿随想了下,“可能是临时起意。”趁着罗文作不在,蒋旭然显然没有顾忌。“你们是什么关系?”蒋旭然问,“我记得你才大三吧,不是还没有放假呢吗,怎么这时候跑这里来了?”“老师,你职业病犯啦?”“少贫了,说说吧。”蒋旭然声音很淡。“我不说。”阿随跑回室内,“老师那么想知道去问他。”“真到我去问,就不会止步于你们的关系了。”“随便你。”这回她没再等蒋旭然再接话,便逃也似的回到屋里。早午饭是罗文作下厨,做的盖浇饭,还没吃完,屋外便又来了一辆车,阿随竖耳听着,车的体积庞大,轧在马路上,不像是小汽车的重量。蒋旭然抬起头,问:“人到了?”阿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