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仰头泪眼婆娑,一个俯首咋咋呼呼地吵嚷。
“谢伯茶?你怎么在这儿?”
斐守岁知道了,这就是幻境里谢义山骂的那位江千念。也是久有耳闻的除妖翘楚。
老妖怪用全新的眼神打量了来者。与刚才着急忙慌中的感觉不一样。
入眼,并非是个爱打扮的人,虽有涂胭脂水粉,但一袭紫衣风尘仆仆,脸上也是蒙了一层土灰色。加上握着袋子的手,粗糙的伤疤,虎口处有厚重的茧。
不容小觑。
斐守岁换了一张和善的笑脸,与谢义山说:“你们是旧相识?”
谢义山快速走到三人身边,一把拉过江千念,与斐守岁介绍:
“这是我发小,济海江家的江千念,唤阿幸。”
江千念气鼓鼓地推开谢义山,她啐了口:“你不是在梧桐镇捉鸟妖吗,怎么跑这来了。”
“你还好意思提鸟妖!?”谢义山倒吸一口气,他炸了毛,差点没能跳起来,“你知不知道我险些死在梧桐镇。要不是斐兄出手相救,不然我现在就是一具凉透的骨头,肉都被那只乌鸦吃抹干净了!”
江千念哑了声音,她脸上还挂着眼泪。
“此话当真?”
“当真。”
姑娘家眨眨眼睛,转身就朝斐守岁拱手。
“能救下谢伯茶这个不值钱的,想必是煞费苦心,请受在下一拜。”
“江幸,你丫的!”
寻妖
很吵。
这是斐守岁对于面前两人的看法。像两只不成熟的麻雀,叽叽喳喳地等待母亲的吃食。
“我说江幸,几月不见你。你的脸上怎么都是土,又是去哪块地里刨洋芋了?”是谢家伯茶在贫嘴。
“呸!”江千念听罢啐道,“还洋芋呢,海棠镇都是海棠树,要刨也只有一地的花瓣,再说了我是去追花……”
话卡到一半,她看着斐守岁的筷子夹起一只水饺。
突然的安静,四方桌上,只有陆观道在吭哧吭哧地吃粥。
“嗯?”斐守岁摆出一副纯良之人的表情,“饺子不吃就凉了。”
谢义山轻笑,用胳膊戳了下江千念。
“你别看斐兄是书生打扮,实际上他可是除妖的高手,你也不必藏着掖着。”
“除妖高手?”
江千念似乎并不相信,她拿出腰间那只绣了一把长剑的袋子,打开递给谢义山。
有琉璃碰撞摩擦的声音,很是轻微,但斐守岁还是捕捉到了。
老妖怪有些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见谢义山懒散地瞥一眼,看到里头的物件后,瞬间瞪大眼睛。他接过袋子,是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看完还不伸手去摸,不是啧啧称奇,仿佛有些难言之隐。
“怎么碎了?”谢家伯茶反应过来,这才着急问江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