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接过,随意翻了几页,这些账簿的字迹、格式等都与木箱内的大相径庭。最离谱的是,里面的墨迹很新,虽然看似换了几次不同的墨,最后几页的墨水有些糊了,摸起来还有点润。这是伪造的账册,而且是短时间内,立刻赶工出来的。他笑了笑,看似不经意地随意说道,“看来这些都是山匪用来迷惑人的。”听到这句话,云杉暗自松了一口气。“小郎君,这些账簿要放到县衙吗?”黄定洲偏头看向对方,看得出来,对方很在意这些东西。“此案件牵连甚广,这些账簿都是本案重要的证据,放在县衙并不安全,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圣人的御书房,云杉,麻烦汝连夜将这些送到圣人手中。”云杉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当场瞳孔震惊,“是,仆遵命。”“事不宜迟,云杉,你现在就立刻启程出发吧。”云杉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始搬运这些木箱,他刚弯腰蹲下,就听到身后楼梯发出轻微的声响,但是没有脚步声,看来,来者是个武功高手,他瞬间警觉地站起来,下意识将黄定洲护在身后。黄定洲抬首看了他一眼,“不必担心,应该是黑麦带人来了。”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黑麦那张面瘫脸。云杉感觉自己嘴角都在抽搐,自从开始剿匪,他就没猜中过一次小主子的心思,他连小主子什么时候联系的黑麦都不知道,失策!黄定洲从云杉身后走出来,“黑麦,你带人将这些木箱里的东西装上车,和云杉一起,押送回京,一定要亲手送到圣人手中。”“是,小郎君。”黑麦立刻安排人手搬运这些木箱。黄定洲看向云杉,微笑,“云杉,这些粗活不适合你,让他们处理吧。你带头负责帮忙将这些金银珠宝装箱,清点记录。”云杉向黑麦借了人手,开始安排清点金银珠宝。黄定洲则开始探查整个地下室,除了一开始那几十箱账簿,他还在一个木柜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私章,上面刻的是【墨询印信】。这章上面还带着黑褐色的血迹,连擦都没有擦过。既然有印章,那最好是能找到山匪与那个贵人往来的书信,这才是铁证之一。他又开始仔细检查,看是否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暗格。他到处敲来敲去,仔细去听辨是否是空心的。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在到处上蹿下跳,像个灵活的野猴子。云杉不着痕迹地碰了碰黑麦,示意他看黄定洲,“快看,小主子该不会是刺激太大,发狂了吧。”黑麦面无表情地瞥了云杉一眼,“闭嘴,做你的事。”云杉对黑麦的回答很是不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至极。”黄定洲终于在一块地板上听到了空心音,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地板,发现这衔接得毫无破绽,非常完美,如果不是有心人,肯定不会发现这里有暗柜。他环顾了下四周,这个地面暗柜的开关,四周都堆满了金银珠宝,只有正前方的木雕佛像格格不入。但是,佛像一拿就起来的,显然也不是机关所在。于是,他将目光看向了香案,先移动了香炉,确定香炉也不是开关,他才蹲下去,检查桌案背面,果不其然,让他发现了特殊之处,这桌案比寻常用的桌案要厚。他寻着桌案里里外外地摸了一圈,在左内侧发现了一个四方形的缺口,这大概就是开关的锁眼了。他现在缺的就是钥匙。他想到这里,将怀中那枚【墨询印信】的私章拿出来,对着那个缺口,摁下去。地面果然打开了。暗柜里存放着二十多封书信,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这些书信有一部分看起来已经十分陈旧,有些却是新的。黄定洲当即拿了个木箱,将这些都装起来,趁着其他人还在忙碌,他打开了书信,一目十行,快速阅读。他越看越沉重,原本只想随机看几封,但是,这信内的内容,太过令人心惊,他将二十多封书信囫囵吞枣地阅读完毕,又还原,全都装到木箱内。这一箱东西,他亲手交到黑麦手中。“黑麦,这箱东西务必收好,亲自确定交到圣人手中。”他说完,将当初圣人赏赐给他的黄金腰牌,这是可以出入皇宫的凭证。黑麦接过木箱和腰牌,“小郎君放心,仆必亲自将此物送至陛下手中。”这个密室的清理,终于在天亮之前结束。金银珠宝和账簿也全部装车完毕。黑麦与云杉带着一群仆从,趁着黎明之前,悄然驱车前往京城。从京城前来援兵,搜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在逃的那一位山匪,黄九郎留下了一队人马继续搜寻,他带着其余人马回京复命。黄定洲也带着巡捕和衙役回到县衙。主簿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大狱中,他又惊恐又愤怒,大声喊叫着要见黄县令。通宵一夜的黄定洲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开始审讯那些山匪。一墙之隔,黄定洲自然听到了主簿的怒吼声,他有条不紊地审讯完面前这个山匪,就命人去将主簿押过来审讯。既然主簿这么心急,他自然愿意为其开方便之门,插个队。主簿被束缚在木架上,他横眉竖眼地怒视黄定洲,“黄县令,昨日剿匪下官也算头等功吧,怎么,你想陷害下官,私吞下官的功绩?”黄定洲温和地微笑着,看眼前人的表演,说实话,在发现主簿是内鬼之前,他还是很:()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