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右相府门前停下。
杜媗、杜妗互相挽着手下了马车,走进右相府,在前院庑房等着。
她们是临时被相府的人召过来的,显然是为了宣阳坊别宅之事。
感受到此间的凝重气氛,杜媗眼神里担忧之色愈发浓重。
“二娘。”
“无妨。”杜妗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右相问什么我们便答什么即可。”
奇怪的是,她们等了许久,右相府并没有再来人召她们去询问。
就只是等着。
杜媗不由疑惑,又回想起了昨夜从那别宅离开时,薛白却还未走,正站在那思忖。
也不知他后来在吉家别宅里又做了什么?
***
一名女使走进大堂,绕过屏风。
“禀阿郎,奴婢问过了,六名奴婢都确定就是薛白与田氏兄弟杀人。但却有一人说,不是他们。”
李林甫并不惊讶,只问道:“是谁?”
“那奴婢也未看清楚,只说是薛白抢走人之后不久。才有人到别宅杀人,她听到惨叫,就躲在花圃里不敢看,别的一概不知。”
“夜里杀人,没看清才是正常。”李林甫问道:“还有吗?”
“她说她是贱籍奴婢,若敢告主家的状会被铰死,求我别说是她说了实话。”
李林甫堂堂宰相,难得亲自过问一次这些细节,不耐地挥了挥手,道:“让罗钳查。”
“喏。”
终究都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李林甫上了年纪,一夜未睡,已有些耐不住了,闭上眼,心想干脆可疑的都押下去审罢了。
只是手下人虽多,敢豁出去对付东宫的却不多了。
王鉷不宜查,吉温、薛白互相攀咬……算来算去,竟只有罗希奭。
想必这一下令,吉温给些好处,罗希奭必定会查出是薛白勾结东宫,一群废物。
正想着这些,苍璧赶了过来。
“阿郎,刚刚找到了重要物证。”
那是一张没烧干净的纸,上面能辨认出“见字听令”四个字,书法极好,还能看到印章的一角。
李林甫眼睛微微眯起,认出了这个印章。
东宫属官信印。
那这纸片,确是东宫手下人互相联络的手令。
“何处找到的?”
“吉祥的靴子底下粘着的,同时还有纸灰的痕迹,必是烧信之时吉祥在场,无意踩到的。”
李林甫猛地一转头,眼中杀气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