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活着,再多点耐心,或许也无需太久,哄骗着表兄将他视作此生唯一,贺昀之未来将家产拱手相让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到这里,觉得他还是死了的好。
耳机里,歌词又唱——
我被他吸引,心中泛起涟漪
我爱着你,送一片荆棘给你
因为爱你,送一片荆棘给你
……
这一切,真像这歌词里所描绘的。
他像罪恶土壤生出的罂粟,表象美丽的毒药。
爱上了就是场不死不休的噩梦。
离别需要戒断,还未必彻底。
所以,也许还是死了最好。
贺昀之离开了这片土地。
他带走了自己的东西,也带走了贺兰玉遗留在这间屋子的大部分物品。
辛辰想,这也算是一种“戒断”的过程。
…………
chapter22
三年后。
卧室窗明几净,女佣挽起深色的天鹅绒窗帘,挑高的落地窗外,几支野蔷薇攀爬而上,郁郁葱葱的开起了花。
床上夏管家虚弱地躺着,手臂上挂着吊针。
他如今七十多了,前些日子得了急症,眼下医院也不去了,自认为命不久矣,在家等死,并急诏了唯一的儿子暂缓学业,速回探望。
夏时宴是他老来子,刚二十出头,性情有些急躁叛逆,好话也能说得火药味十足,此刻就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皱着眉数落他不肯住院的事。
夏管家神情倒是轻松惬意,一点也没有将死之人的消沉。
“……死,我是不怕的。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的事了,最大的福气就是进了贺家,你看,有几个做下人的老来退休了还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夏时宴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他手里。
夏管家啃着苹果,继续笑呵呵:“独栋,帮佣,还能供你上斯坦福……贺老爷也好,贺先生也好,都是善人,对我们这些下人算是仁至义尽。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不如也进贺家吧。”
夏时宴说:“爸,你那么精神,死不了。”
夏管家说:“我和你谈你毕业后的打算呢。”
夏时宴就有些不耐烦了:“让我当管家就算了吧,专业不对口。”
夏管家没说话了,咔擦咔擦啃完一个苹果,末了擦擦手,低声对儿子说:“我大概是真的活不过今年的——”
不待夏时宴再说什么,夏管家又说:“有件事,我要趁现在脑子清楚先交代给你,你今年务必帮我去办了它吧……”
夏时宴问:“什么事?”
夏管家冲他招招手,让他凑近些:“这件事,是个秘密,我谁都没告诉过,你知道了也不要声张。”
“知道了,周围也没别人,爸您就直说吧。”
夏管家却执意要让他凑近,夏时宴“哎!”了一声,把耳朵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