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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盏,轻盏,抓紧起身了,二公子都在门外等着了——”
不知哪个字刺穿了梦中人的梦境,原本怎么叫都不醒的褚青盏仿佛被吓着般突然醒来。
朦胧的视野中,渐渐出现了香吟的脸。
她迷糊不清道:“香吟姐姐,你为何还没回去?”
香吟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拿着湿帕子在褚青盏脸上抹了两把,替她醒神道:“你这丫头,都日上三竿了,你还道是昨夜呢。”
帕子冰凉,褚青盏果然彻底清醒,她掀开被角挣扎道:“香吟姐姐,你方才说……谁在外头等我?”
香吟一五一十道:“二公子为了等你,去书院的时辰都快延误了,这才吩咐我过来喊你,你这孩子,怎的葛管家都没同你交代这些规矩么?”
褚青盏心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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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马车内,褚青盏和闻诏分坐两侧。
主仆间隔了昨日的“旧愁”外加今早的“新怨”,竟都默契地沉默起来。
只是闻诏的目光依旧坦然,褚青盏倒显得几分心虚地四处寻找角落安置目光。
正当褚青盏在心中吐槽这马车空间为何如此之小时,对面突然抛来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圆坨”。
她抓在手心,竟还带着微微热气。
褚青盏拆开油纸,果见是一个她昨日方才吃过的白胖包子。
闻诏低冷好听的声音在狭窄的马车内更显清晰,“你昨夜未食,今早也未食,我怕你到时候晕倒丢我的脸,便给你带了个包子。”
褚青盏:“……”
关心她就关心她,还非要扯这么烂的由头,是生怕她感动得痛哭流涕么?
褚青盏欢欣地咬了口肉包子,心道:看在还记得给自己带包子的份上,这次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褚青盏难得将乖巧甜蜜的笑容展示在闻诏眼前,诚恳道:“谢谢。”
闻诏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明显是接受了她的致谢,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思索犯贱几句:“嘶,你是不是昨天夜里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了?”
“……”褚青盏突然就觉得嘴里的肉包味同嚼蜡了。
她心道:不行,坚决不能让这小心眼知道她昨夜独吞了四个包子的事。
她把这包子当成闻诏泄气,才生生忍住了自己想要回怼的欲望。
忍到最后,褚青盏在心中忍不住赞叹起了自己:
也亏得本公主道德心重,昨夜忘记分包子给同样未食晚膳的闻诏,竟还自责得做起了噩梦。
褚青盏想到这,瞟了眼端坐的闻诏,脑海中那四个长了闻诏般脸的白胖包子又开始追着她跑,她当即移开目光,并心虚地深抽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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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晃荡晃荡地行驶至大街上时,已是车水马龙,吆喝声成片,马车还不争气地堵了好一会儿,及至行至书院,一上午的时光已然逝去大半。
这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耽搁的行程,褚青盏嘴上不说,心中还是很焦急的。
她是公主,但被允许可以同宫中皇子一道学习,所以她再懂不过那些老夫子们的脾性。
读书人文化渊博,不以金银财宝为嗜,故而心性高,也用不着畏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