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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第4页)

过去的一年对法兰西来说是灰暗的一年,对英格兰则不然,收回上诺曼底后,亨利七世的威望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在亨利王子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回到英格兰境内后,都铎王室最后的顾虑也烟消云散。

得知这个消息后,自去年冬天开始便卧病在床的博福特夫人在喜悦之后也到了弥留之际,在她卧病期间,伊丽莎白王后和凯瑟琳一直照顾她,由于年轻体健的缘故,凯瑟琳承担得更多,或许是由于精力不济的缘故,博福特夫人对她的侍奉不再如昔日般言辞尖锐,这一天,当凯瑟琳陪博福特夫人在花园里散心时,博福特夫人忽然道:“我听说你的父亲写信申斥过你?”

“您总是如此敏锐。”凯瑟琳低下头道,尽力克制着内心的酸楚,“我理解我父亲的心情,他没能成功纳瓦拉,还失去了在意大利的利益,他认为这是我没有履行好同盟的结果”

“别给男人找借口,尤其他还是一位男性君主,他自己在战场上打不赢法国人,却怪罪他嫁到英格兰的女儿,他怪罪你的女王姐姐不能像你母亲一样给他提供支持都好过怪罪你。”博福特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凯瑟琳,你已经做了快十年王妃,我想你应该明白国家之间联盟的真正意义,在你和亚瑟订婚时,英格兰和西班牙的联盟牢不可破,但再亲密的同盟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数,斐迪南二世没有因为他的妻子有孕在身便放弃与她的舅舅开战,换成亚瑟,他也不会因为妻子的原因放弃英格兰的国家利益,可能他的手段不会这么绝情,但结局殊途同归,男人不会在乎女人的意愿。”

“亚瑟不会。”凯瑟琳忍不住反驳道,博福特夫人轻哼一声,没有进一步延伸这个话题,“父母的女儿,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女人的地位和荣耀来源于这三种身份,苦难和不幸也来源于这三种身份,在人生的某些阶段,这三种身份是重合甚至冲突的,但你要明白,什么是你可以依仗一生的身份,你的所做所为都需要服务这个身份的立场。”

“那您呢,您认为您的身份是什么?”

“国王的母亲。”博福特夫人干脆利落地说,“作为博福特的女儿,我除了身上稀薄的王室血统和随时会被夺走的财产外再无依仗;作为我丈夫们的妻子,我也朝不保夕,时刻处于监视和软禁中;只有身为国王的母亲,我才能享有英格兰仅次于王后的尊贵地位,受到人们的爱戴和尊敬。”

“在幸运的时候,女人在三种身份之间存在回旋的空间,聪明的女人还会努力扩展这样的空间,但如若三者不能兼容,女人则必须做出选择,犹豫和迟疑只会给她和她的国家带来灾难。”博福特夫人的声音开始低下去,疲惫再次击垮了她,“现在看来,你是个幸运的女人,和伊丽莎白一样,很少有女人能拥有她的幸运,那个自称约克公爵的男孩确实是一个假冒者,但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经过那件事,她的地位不再存在任何动摇的可能,凯瑟琳,我也希望你能有这样的幸运,这样的纷争会危害到英格兰和都铎王朝的统治,也会令你的人生不幸,但即便你有和她一样的幸运,你也应该居安思危,你要知道你所坚守一生的身份是什么,如此才不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蒙蔽眼睛”

她已经困倦,侍女们将她搀扶回了房间,留下凯瑟琳一个人在花园中兀自思索,女人有三种身份,那她的身份是什么:是斐迪南和伊莎贝拉的女儿,亚瑟的妻子,还是亨利的母亲?

第26章浪漫

1510年月12月19日,亨利七世之母玛格丽特·博福特夫人去世,即便正值严冬,亨利七世仍亲自为母亲送葬,为其举行了长达二十五天的隆重葬礼并安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墓穴中,因为冬季的酷厉天气,他生病了,尽管随着春天的到来他恢复了健康,但体质也已大不如前,时常感到困倦乏力。

伊丽莎白王后在博福特夫人去世后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和安慰丈夫,这使得威尔士亲王和威尔士王妃开始接管大部分政务和公务,在国王和王后看来,他们显然已经到了该交付责任的时候,只有两个最小孩子的未来仍然需要他们操心。

“你对玛丽的婚事有怎样的想法?”这一天,当亚瑟循例向亨利七世汇报政务时,亨利七世忽然问道,“和她年龄相仿的君主和继承人中,身份最尊贵的便是尼德兰的查理了,如果将来他还能继承西班牙,那他的权势将前所未有地庞大。”

玛丽公主已经十四岁,出落得比母亲还要美丽,见过她的各国大使都称赞她是欧洲最美貌的公主,叠加英格兰财政宽裕、国力强盛的事实,她毫无疑问会是婚姻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公主之一,这也是亨利七世敢于筹谋将玛丽嫁给尼德兰的查理这个有可能继承三分之二个欧洲的强大继承人的原因,不过亚瑟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但安妮王后也希望她的大女儿能和尼德兰的查理联姻。”亚瑟说,“在《布洛瓦条约》中,他们曾经订婚,克洛德公主会陪嫁布列塔尼、勃艮第、热那亚和其他意大利领土,和安妮王后能给的价码相比,我们并没有太多竞争力。”

“路易十二世从没有真心想要履行过这个条约,而且在弗朗索瓦一世登基后,克洛德公主几乎注定会嫁给他,即便安妮王后拥有摄政权也不能越过法国内部的阻力强行执行《布洛瓦条约》。”

“但她可以拖延,如果弗朗索瓦一世不幸早亡,而继任者恰好已有妻儿,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克洛德公主许配他人。”亚瑟分析道,“她不必担心她女儿的处境,因为现在是弗朗索瓦一世需要和克洛德公主的婚姻增强他的合法性和对布列塔尼的控制,而非克洛德公主需要弗朗索瓦一世来维系其地位,在克洛德公主的婚事尘埃落定前,我不建议我们和尼德兰的查理谈论婚事,且不论是否会增加安妮王后的不安,尼德兰的查理和他的监护人们都清楚他在联姻市场上的价值,婚姻谈判未必会成功。”

“说来也是。”亨利七世终于泄气道,暂时放弃了这一计划,“那亨利呢,你对你弟弟的未来有什么想法?”

“亨利?”亚瑟念了一遍弟弟的名字,有一瞬间,亨利七世感到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他想到了什么,“如果亨利安于王弟的身份,我会给他他所想要的一切尊荣,如果他的索求超越了王弟身份的限度,那他也不再是我的兄弟。”

如果亨利的索求超越了王弟身份的限度,那他也不再是国王的兄弟,就像爱德华四世在酒缸里溺死克拉伦斯公爵,英格兰历史上不缺乏骨肉相残的惨剧。“我并不希望这是你们的结局。”亨利七世叹息一声。

“是的,我也不希望。”亚瑟说,他抬起眼,这一瞬间,亨利七世好像又在他眼睛里看到一些阔别已久的情绪,“我会竭尽全力阻止这种可能发生,但我也已经做好了承担代价的准备了。”

春天到来后,英格兰宫廷终于从王太后去世的低沉氛围中缓解过来,而亨利王子也终于可以继续他那快乐的游猎和宴会生活,经历了从纳瓦拉到热那亚又横穿法兰西的冒险经历后,他对骑士精神的推崇又到了全新高度,兼之失去了博福特夫人的管教,他曾被一度压抑的天性现在如野马般放肆,他几乎每一天都会沉浸在和他侍从表演各种各样的骑士游戏,而和他最亲近的妹妹玛丽公主也加入其中。

在现在的英格兰宫廷中,玛丽公主无疑是最为耀眼的一颗明珠,受凯瑟琳的影响,她将浓丽的长发用西班牙式的兜帽包裹,又用面纱遮蔽面容,如此既在宴会上收获了足够的瞩目,又不至于损害公主的名誉。在和亨利王子跳过一轮舞后,玛丽公主来到树荫下休息,取下帽子和面纱后,她的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殷红娇艳,不多时,亨利王子也来到了妹妹身边,神采奕奕道:“亲爱的玛丽,你都不知道你今天有多迷人,那些平时自恃英勇骑士在你面前都成了傻瓜。”

“不用你提醒。”玛丽公主骄傲道,她复而开始玩弄衣服上的宝石,苦恼道,“这很快乐,但亨利,我没有多少快乐的时间了,父亲和亚瑟哥哥最近在商议我的婚事。”

“父亲想让你嫁给尼德兰的查理。”亨利王子道,对这个安排,他其实还算满意,“他虽然比你小了一些,但会继承欧洲三分之二的领土,很多君主都想把女儿或姐妹嫁给他。”

“很多君主都想把女儿或姐妹嫁给他,所以不差我一个。”玛丽公主说,对尼德兰的查理这个欧洲人趋之若鹜的结婚对象,她似乎并不感兴趣,“他是有可能继承欧洲三分之二的土地,但他还有一个弟弟,斐迪南二世也有可能生下儿子,只有尼德兰是他板上钉钉能够继承的,听说他还有一个野人一样的大下巴,吃饭时甚至闭不上嘴,我简直没办法想象我该怎么和这样一个人共度一生!”

这倒是真的,亨利王子想,如果尼德兰的查理真的是这副尊容,他倒也能理解妹妹的抵触。不过理解归理解,如果玛丽真的可以嫁给尼德兰的查理,他还是会欢欣雀跃地祝福这段婚姻,并发挥他的专长努力安慰妹妹的心情,但当下,在意识到这个话题不会让妹妹开心的情况下,亨利王子还是明智地转移话题道:“听说安妮王后也希望将女儿嫁给尼德兰的查理,还是让法兰西的公主去忍受他的下巴吧!噢,玛丽,父亲至少已经有了对你的婚姻安排,但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要做多久的单身汉!”

他会娶谁呢,凯瑟琳的外甥女们还是法兰西的两位公主,亦或是意大利和德意志某个公国的小姐和女继承人,即便将目光投向国内,也有许多贵族小姐渴望嫁给约克公爵,他知道他是个受欢迎的人。“你比亚瑟哥哥还要自由,他必须娶身份相当的公主或女继承人,而你可以随便娶一个你喜欢的贵族小姐,甚至即便她不是贵族你也可以和她一起生活。”玛丽公主说,她忽然鬼使神差道,“你认为瓦卢瓦的凯瑟琳是和亨利五世结婚时幸福,还是和我们的曾祖父结婚时幸福?”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比较?”亨利王子一愣,随即有些愠怒地道,亨利五世是征服法兰西的英雄,是他崇拜的对象,而欧文·都铎是他的祖先,在他们之间进行这样的比较在他看来无论如何回答都是对其中一方的冒犯,“玛丽,你在想什么,我不明白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玛丽公主置若罔闻,她一向不惮于惹怒亨利王子,她知道亨利王子是不会真正生她的气的,“有人崇拜亨利五世兵临巴黎城下、迎娶法兰西公主的伟业,有人则嫉妒我们的曾祖父能得到王太后的青睐,现在还成为英格兰王室的祖先,但我是女人,我能共情的只有瓦卢瓦的凯瑟琳的处境,身为法兰西公主,她从小就过着尊荣的生活,即便头顶英格兰和法兰西的后冠她也不可能得到更多了,对贵族女性而言,纯粹真挚的爱情才是真正的奢侈品,她们总被要求嫁给身份匹配甚至地位更高的男性,君主或继承人,但她们的丈夫很可能年老、丑陋、丧偶、骄横,能嫁给年貌相当又情投意合的丈夫的公主是极少数,亨利,你可以在整个欧洲自由挑选你喜欢的新娘,说不定你还可以娶好几个,但我很可能只能在少数几个对象里挑挑拣拣,也许尼德兰的查理已经是最好的一个。”

“你可真是离经叛道!”亨利王子嘟囔道,“好吧,玛丽,你想要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也想有在广大的下层贵族里挑选一个英俊体贴的丈夫的权利,父亲绝不会同意的。”

“如果尼德兰的查理不娶我,欧洲也没什么值得联姻的对象的话,我为什么不能在国内选择一个我喜欢的丈夫,说不定这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呢!”玛丽公主说,她已经休息了足够的世界,提起裙摆准备继续跳舞,“查尔斯!”亨利王子忽然惊喜道,他们身后,他的玩伴和挚友查尔斯·布兰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树荫后,听到亨利王子的声音,他向王子和公主问好,玛丽公主点头致意,随后重新戴上面纱翩然离去,亨利王子仍然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查尔斯·布兰登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向他打招呼,要求他立刻跟随自己继续打猎和游玩,他没有注意到查尔斯·布兰登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玛丽公主离去的方向。

第27章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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