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温度都不低,顾淮看着裴呈璟愤愤地抓起药塞嘴里,又仰着脖子喝水吞咽。
衣领将将遮住脖子上的痕迹,仰脖子一牵扯,露出一小片红印,顾淮下意识起了身,端水果。
他打算说些轻松话题,让苦着脸的少爷吃甜的,问:“是不是因为上床才发烧的?”
裴呈璟没想到他能说得这麽直白,脸颊鼓着,瞪圆了眼睛。
顾淮不觉得这是个需要遮掩的事:“事情都发生了,我作为当事人不能问?”
裴呈璟梗着脖子。
“药当时放你车上了,”顾淮看他穿得严严实实的,“有伤?”
“没有。”裴呈璟光速回答,显得很不可信。
顾淮完全不理会他的否定,问:“你上药了吗?”
“顾淮!”少爷几乎咬牙,“你能不能做个人?”
顾淮在床沿默了默,他一不说话,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撑着膝盖撇过脸:“只要不乱闹脾气……”
裴呈璟反口:“我没闹!”
“行,”顾淮呼出口气,“对这件事,你怎麽想的?”
裴呈璟的眼神躲起来。
顾淮解释:“我离职不仅仅是因为以前那些事……我们这样,在公司总归不好,而且我也不想这样,等查明白这些事,我再……”
裴少爷:“就因为那个字是我签的,所以你也开始怀疑我了吗?”
顾淮:“……”
房间里的温度冷下去,顾淮看着拉了一半的窗帘:“我会查明白的。”
裴呈璟就不说话了,躺下去背对着他,一直到吃饭都没下楼,顾淮也就不去楼下了,端着饭菜,又到床边叫人。
大概是怕又被怼墙上,裴少爷爽利了不少,去书桌边的椅子上。
椅子太硬,他一坐下就皱了眉毛,顾淮胳膊下夹着垫子:“垫上再坐。”
裴呈璟:“……”
在疼痛面前,裴少爷选择接垫子:“我不会让你离职的。”
裴呈璟冷冰冰的:“你有过不去的事,我也有。”
第二天顾淮起了一大早——準确的说是没怎麽睡实在。
也许是因为裴呈璟家太过柔软的床,睡得人骨头都要叠起来,也有可能是环境变化,顾淮怎麽都不踏实。
天刚蒙蒙亮,管家起来打点,声音在他耳边异常清晰,也能听到保姆阿姨们低声说话。
他站在窗边揉了揉山根,以前这种日程也不是没体验过,那时候住在沈方泽家里,母子俩住一个房间,只要高洁一起来,他就会跟着做点事。
但没有现在这麽不自在。
裴家的家庭气氛很好,从林妜一大早温柔的谈话开始,整个别墅从体感上渐渐温暖起来,顾淮的心里却彻底落不到实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