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保暖衣也被桑青时给掀了。“裤子不用我了吧?”桑青时发觉问这话时,自己内心在挣扎。唐远搓了搓手臂,低头看看裤子,伸手要脱,手腕被桑青时一把攥住了。“回你房间去。”桑青时忍无可忍,一手开门一手拽着唐远把他抡出了门外。次日早上,唐远是在迷茫中睁开眼,又在震惊中醒过神来的。他仰躺在桑青时家的床上,片缕未着,头昏脑涨,记忆里最后一帧画面是桑青时拿手电筒照他。至于他是怎么来,为什么来,来了之后做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慌忙从地板捡起裤子穿上,却怎么也找不到上衣,从床底寻到浴室,连垃圾桶都翻了,到处都没有。正窘迫得不知该怎么办,房门被敲响,伴随着桑叶奶声奶气地叫他。“汤圆,你睡醒了吗?”唐远一听是桑叶,放松了很多,光着脚去给他开门。“汤圆我好想你!”桑叶手里捧着一堆东西,只能把头凑过来贴上唐远的腿,依恋地蹭了蹭。桑叶觉得好喜欢汤圆啊,真希望青时哥哥也能这么喜欢汤圆,把他接来一起住。“舅舅也好想你。”唐远鼻子发酸,独自过年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就冲进眼框里打转。可等他看清桑叶手里抱着的东西,一下又给憋回去了。“我的衣服!”唐远认出了他的毛衣t恤保暖衣,如释重负地接了过来,“我落在你房间的?”桑叶摇头,“青时哥哥让我给你的。”唐远闻言傻住了,跟着在心里一声哀嚎。他昨晚一定是乱脱衣服了,不知道在哪脱的,桑青时有没有在事发现场。男人喝了酒随处脱衣服,怎么想都觉得好猥琐啊!不仅体会到了喝酒断片,还体会了一把丢人现眼。唐远心如死灰,红尘看破,慢腾腾地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小叶子拉了拉他的手,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汤圆,你能不能去劝一下哥哥,叫他不要做早餐了,我可以吃面包,吃面包也能长高高。”唐远回过神,“他在做饭吗?”想来大年初四,钟点工和育儿阿姨都不上班也正常。桑叶秀气的五官在小小的脸上拧成一团,为难道:“算是饭吧。”唐远看出症结,“桑先生做的饭不好吃吗?”小小的孩子似乎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粥粥硬硬的,鸡蛋黑黑的……”“额……”唐远倒是没有想到。虽然他没脸见桑青时,但更怕小叶子挨饿,鼓着勇气说:“走吧,我们去看看。”一大一小下了楼,穿过走廊果然听见厨房有动静。桑叶松开唐远的手,咚咚咚地跑到桑青时跟前,“青时哥哥。”桑青时正背对着他们在水池里洗东西,闻声偏过头教育小桑叶,“我不是说过吗?小孩子不可以进厨房,这里有刀有火还有玻璃,很危险。”倒也不是很凶,比教育唐远的时候温和多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小桑叶乖乖认错,自觉退了出去,仍难掩兴奋,“哥哥,汤圆醒了耶!”桑青时正好放下手里的东西,扯了张厨房纸擦手,回头看见唐远站在那,挑了挑眉,“喝成那样,醒得还挺早。”唐远自己喝醉,打扰到别人家里,心不可谓不虚,脸烫得一直红到耳朵尖,垂着头诚恳道:“对不起,我下次也不会了。”桑青时面无表情,“你去洗个脸,一起出去吃饭。”他不会当着桑叶的面训唐远,这事儿准备之后再说。“洗过了……”唐远心里不安,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在家里吃?我来做。”桑青时还没回应,旁边桑叶拍着小手高兴起来:“想吃汤圆做的饭饭!”桑青时闪身绕出厨房,把围裙脱了搭到一边,指着对唐远说:“你来吧。”唐远如蒙大赦,赶忙上前把围裙挂到脖子上,一边系一边用眼睛搜罗工具食材,瞥到台子上桑青时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早餐”。几个煎蛋,死状惨烈,乌漆麻黑,不仔细辨认还以为是踩扁的屎。一锅红豆粥,水是水,豆是豆,清澈见底粒粒分明谁也不服谁。“额……这……”难怪小叶子方才那种神情。桑青时把饭做成那样,也很没辙,倒想起自己尝过一次唐远做的饭。和做饭的人一样,光看着就很可口。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端着杯子从容地靠在椅背上,大言不惭道:“见笑了,要不你指点下?”唐远低头闻了闻那盘蛋,拿指间蘸了点酱汁舔了舔,又用勺子舀起一粒粥里的红豆戳了戳。“指点”他绝对是不敢的,就觉得这种常识可以让桑青时知道下,毕竟小叶子还养在他手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