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她又吩咐了下人给她准备些凉透的开水来。这些接二连三的要求要是换了旁人,他们早在心里开骂了,但萧茉不一样,她在他们眼里是神医。祁越作为他们的主子,腿伤之后虽然脾性变得有些暴躁,但对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他们也是打心底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凉白开端来之后,萧茉把挑出来的药粉撒了些到水里,然后用帕子浸湿拧至半干一点点的给祁闵修擦拭着伤口。祁闵修疼的脸色煞白愣是没出一点声儿。萧茉动作轻柔,边擦边吃,还时不时抬头看他的脸色。“伤口发炎了,要是再不处理,照这个天气很快就会化脓。”她又气又想笑,不敢想她要是不来,他会不会任由伤口恶化下去。祁闵修光着膀子,偏头看着窗外,皱眉隐忍着疼痛,声音却平稳的像没事人一样:“平时也不太疼,我想着它会自己好。”“好个屁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要是伤口恶化带来其他的并发症,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严重的话会要命的。”萧茉被他的话气笑了,手下的动作一个不留神就重了些,猝不及防的痛感让祁闵修下意识哼出了声。“如今知道疼了?虽然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但练习走路还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之前我就说了,康复训练急不得。”“可是,我想早点站起来,想像祁越那样陪你逛街,陪你骑马练剑。”祁闵修突然转过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萧茉。萧茉的目光全在他的胸膛上,所以没看到他眼里的柔光。她指尖一颤,抬头的瞬间,祁闵修又把脸侧开了。“想要自由就得先有个健康的身体。”她认真的对他说道。祁闵修抿着嘴角,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回道:“那就请你以后多来监督我。”萧茉沉默着帮他上了药和纱布,然后蹲下想要查看他的脚踝,怎料他反应激动差点踢到她。“我没崴到脚,真的。”祁闵修有些僵硬的解释着。萧茉拧着眉抬头瞪向他:“看一下就知道有没有了。”祁闵修有些心虚的看着她检查着自己的脚,直到她放下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嗯,是没有,但也有可能扯到筋脉了,接下来的练习要更加小心些。”她拍了拍手,站起来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直接笑出了声:“你的衣服湿了,我让人进来给你更衣。”说完,她正要转身,祁闵修一把抓住了她:“我要你给我换。”“什么?”萧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他却是扬眉一笑,抿嘴歪着头和她对视着:“逗你的。”萧茉烦躁的白了他一眼,刚才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脏可是差点跳出来了,到现在耳根还烧的慌呢。当晚,她留在了宸王府过夜,因为从凌溯的口中,她得知了他晚上不好睡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现在居然对他的身体情况这么上心。只是苦了沈芸,上午跑了一趟陆府,下午还要跑一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把萧茉累坏了,不是上午去陆府就是下午去祁闵修那儿。偶尔回个家还得被祁越翻墙偷家堵在房间里。对此,她不禁感叹道:“我干脆当个大夫得了,芸,以后我们岁数大了就去开个医馆,你说好不好?”沈芸拎着药箱站在宸王府外的台阶上,宽慰着她:“你英姿飒爽不适合被困在一处,学学你师父,年纪大了就去云游四海。”萧茉深深叹了口气,跨下台阶:“先别做梦了,陆府那边还等着我们呢。”现在想想,她当初是疯了才会答应陆淮的请求。自从祁闵修烫伤被萧茉接手治疗后,她天天往他那儿跑,他心里高兴,脸色都润了不少。很快,中秋将至。夜空中月光如水,本该是家人围坐,共赏圆月,阖家欢聚的日子,凌溯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相府。一看到他,萧茉的第一反应就是祁闵修出事了。她问都没问,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跟着凌溯去了宸王府。院里,祁闵修坐在摇椅上轻晃着,旁边的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看到萧茉的到来他没有一丝震惊,反而笑着让她坐下吃饭。萧茉懵然的打量着他,发现他气色红润,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生气。“这么晚就是叫我来陪你吃饭的?”她语气不佳,有些冷冽。祁闵修撩起袖口露出手臂给她看:“摔了一跤,现在很疼,你不是说我要是再受伤要第一时间告诉你吗?”看着他有些红肿的手臂,萧茉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就上前检查着他的手。“手臂有些脱臼了,我先给你接回去。”祁闵修柔声应下,下一秒就听到一个清脆的正骨声。“这些天这只手不要拿重物,好生养着,不然腿好了手还没好。”她的语气算不上温柔,但听进祁闵修耳里就是那么暖心。萧茉坐回位子上,不解的看着他:“今天中秋,怎么没有进宫?”按理说,这种传统节日,皇帝都会设宴的。祁闵修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我已经去过了,只是回来得早。”看着桌上还没动过的菜,萧茉更不解了:“饭都没吃就回来了?”“今晚,父皇把家宴设到了良贵妃的宫里,他们才是一家人对于他们有父皇有母妃的皇子来说,宫里就是家,而对于我来说,这里才是家。”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很清楚,是啊,祁越有疼他的母妃,皇帝的目光自然会放到他们身上。他孤零零的掺杂在其中,着实有些悲凉。:()点将为妃:萧将军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