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悦瞪大了眼,“为什么?”
闫憬看向窗外,“他们栖身的芭蕉树没了。妍姐儿消散前回到了她阿娘身边,也算是不错了。”
闫悦不言语了,拖着大王飘回了木庙里。闫憬摸了摸木庙,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准备关上窗户,却看见院门半开着,有人站在门口似乎在看着院内。闫憬身子一侧躲到了暗处,等了一会听到堂屋的门开了,接着看见春红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院门,与门外那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后,那人往春红手里塞了个东西就离开了。等春红关好院门往回走时,借着月光,闫憬看清她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玉佩。
邰大夫摸着胡子好半天后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闫憬的脸,又提着笔斟酌了一会重新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巴嬷嬷后转头看着太太,“二姑娘这身子必须好好调养,不然对生育有碍。按这张方子先吃半个月的药,半个月后我再来给二姑娘诊脉。”
闫憬收回手,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前捂着嘴偷笑的闫悦,垂了垂眼,“多谢邰大夫了。”
太太让巴嬷嬷送邰大夫出去,让春红出去吩咐小厮抓药,她则在闫憬对面坐下,手里握着手炉看着他,“虽邰大夫说了你的身子需要调养,但家里这几日要请客,向天京城里的亲朋好友介绍你,所以这几日你就撑着点吧。”
闫憬起身答应了,双手交握将闫悦的手圈住后放在了小腹处,用眼神示意闫悦不要调皮。太太都坐下了,绝不可能只说这一句话的。果然又等了片刻后,太太又开口了,直接了当的说起了那日他昏迷时被湛昭抱进卧房的事,表示当时不管换了是谁昏过去,湛昭离得近都会出手相助的,他不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闫憬低着头,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天地良心,他可真对没湛昭有什么心思,毕竟见过湛昭狠毒的一面,又有芮明的警告,他现在恨不得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姓湛的才好。想到大纲里提到的湛家结局,他交握的双手紧了下,听到太太又说了句什么,但因她声音低了些他没听清,便抬起头来有些迷茫的看着她,“太太说什么?”
太太盯着闫憬,一字一顿的把刚才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贱人生的小贱货就该千人枕万人骑。”
闫憬一时没反应过来,把这句话在脑里反复了两遍后明白了太太的意思,他在心里冷笑两声,脸上的神色却更加迷茫了些,“澄澄听不懂太太的意思。”他转头看着站在太太身侧的程嬷嬷冯嬷嬷,“两位嬷嬷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若是知道可以告诉我吗?若是两位嬷嬷也不知道,我再去老太太那边找倪嬷嬷问问。”
太太猛地起身,“二姑娘还是待在院子里安心的调养为好,不要各个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天渐凉了,别再添了新病。”
闫憬忙点头应下,等太太带着两位嬷嬷出了堂屋门,他就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一口,看向一直扯他袖子的闫悦,“怎么了?”
闫悦撅起嘴,“我不喜欢那个人,她怎么对哥哥那么坏啊。”
闫憬笑了笑,“没事,她又不会天天来,我也不会在这里久住,有了合适的机会我就离开的。清清,你帮哥哥做件事好吗?”他弯腰凑到闫悦耳边低语了几句,指了指对面屋子,那屋子之前是书房,现在改成了巴嬷嬷和春红的卧房,他要闫悦趁着巴嬷嬷和春红都不在,让闫悦帮他去找找春红昨晚拿回来的玉佩。
闫悦飘去了对面的屋子,闫憬则坐在堂屋里等着她,一杯茶还没喝完,她就出来了,飘到他身边,在耳边说了那块玉佩的样式,“要我把它藏起来吗?”
闫憬想了想,按照闫悦的描述在脑中勾勒出了玉佩的样子,像是一朵花中盘了一只乌龟,他实在想不明白玉佩上雕一个盘在花里的乌龟是什么寓意。他摩挲着杯口,听到院门处春红正与人说话,他抬头往外看去,春红站在半开的院门里,外面的人看不到脸,看衣服像是闫家的小厮。他侧头看向闫悦,“帮哥哥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闫悦是在春红关了院门出去煎药时才回来的,她飘到闫憬面前转了个圈,“哥哥,他们说等会有人拿新衣服给哥哥明天晚上穿。哥哥,你为什么也穿女孩子的衣服啊?还有这么长的头发,比我的头发还长。”
闫憬早就知道闫悦会问这些问题,他也想过该怎么回答,可不管怎么回答都会牵扯到闫悦的死亡,以及闫悦死亡后给家庭带来的一系列变故。他看着在他身侧飘飘荡荡的闫悦,“哥哥留长头发穿女孩子衣服都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哥哥会跟你说的。门外的人还说了什么?”
闫悦想了想,“没了。”
闫憬换了个问法,“春红姐姐有没有叫门外那个人的名字啊?”
闫悦点头,“叫了,春红姐姐叫他倪并荣,还让他不要惹倪嬷嬷生气。”
与倪嬷嬷一个姓的小厮倪并荣,会不会就是那天在火车上丁嬷嬷提到的倪嬷嬷的侄儿?想着这里,闫憬没再问什么,让闫悦自己玩去,他则走进了院子里,抬头看着天,想着该如何离开闫家。想了好一会后都没想出什么好法子的闫憬揉了揉额角,“真烦,要不趁着明天晚上人多跑了吧。”他听到院门被人敲了几下,随即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自称是老太太身边的倪并荣,带着丫鬟来给二姑娘送新衣服的。他走过去打开了院门,接过丫鬟手上的衣服时,多看了倪并荣两眼,发现是那日清早在火车上在闫潇身后站不稳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