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闫憬用一把匕首快把怪物捅得再死一次,不仅祝嘉与严星汉都呆了,连向来嚣张的羽白也窝在角落不敢动弹了。而不知何时回来的湛韫湛二爷握着马鞭看着咬牙切齿的快把怪物碎尸的闫憬,轻轻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听到湛韫的话,尤其是听清他又在姑娘二字上加了重音,闫憬眼皮不由得又是一跳,抬脚踹开怪物,转身握着百年气势汹汹的向他走去,这人才是自己现在浑身又脏又臭的元凶啊,既要碎尸怪物泄愤,也得找这人好好算算账!
湛韫抬起手里的马鞭抵住了闫憬之前被怪物爪子抓伤的肩,欣赏着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的委屈样,“太脏了,先去洗洗吧。对面包厢可以洗澡。”见他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样子,湛韫又笑了起来,“姑娘家就应该是干净的带着香味的。你现在这样,可太脏了。”
闫憬抹了一把头发上的脏东西再抹在马鞭上,见湛韫微微皱眉,他冷笑起来,“湛韫你个混蛋,我现在这么脏都是因为谁啊?你等着,等我洗完了,我再跟你算账,我告诉你,这事我跟你没完!”
一等车座右侧的第一个包厢与二等车座的包厢大小一致,进门是衣物间,再打开衣物间里侧的门就是浴室,淋浴和浴缸各在一侧,中间用珠帘隔开。闫憬进门后先四处查看了一番,打开衣物间的柜门,里面只放了两套全新的衣服与毛巾浴巾。他走进浴室用百年弄下怪物爪子后用淋浴快速全身,用香皂洗了好几遍才把身上的臭味去掉,他还特意多冲洗了一会肩上的伤口,直到伤口的血色恢复了鲜红色才用干净的新毛巾盖住。
闫憬裹好浴巾擦干头发走进衣物间,拿出了柜子里的衣物,穿上后发现比之前闫家大姑娘那套旧衣服合身,闫家大姑娘没他高,穿她的旧衣服袖子和裤脚都短了一截。衣服上有极淡的栀子花香,让他精神振奋了些。
门突然被敲了几下,随后就传来了祝嘉的声音,“姑娘,你好了吗?”闫憬应了一声,收好百年打开了门,见祝嘉站在门外,便对她笑了笑。祝嘉也对他笑了笑,“姑娘,请跟我来,二爷找你有些事。”
祝嘉带着闫憬走到了一等车座左侧的第二个包厢,门半开着,她抬脚踢开了门,巨大的声响把站在茶几前低头看着什么的严星汉吓了一跳,他回头看着祝嘉皱眉,“不要踢门不要踢门,跟你说多少次了,怎么你就是不听呢?”他叨叨了两句后,看向闫憬笑了笑,“姑娘,二爷在里面等着你,请进吧。”
等严星汉与祝嘉离开包厢并关上门后,闫憬装做不经意的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包厢与第一个包厢的装设一模一样,但门后平滑干净没有朱砂画成的地图,这是与第一个包厢唯一不同的地方。他向珠帘走去,掀开珠帘的同时咳嗽了几声,再加重脚步绕过了屏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太师椅上低头把玩着一个玻璃瓶的湛韫。他大概也洗了澡,此时穿了一套迷楼灰色的缎面长衫长裤,披了一件月白色的呢子大衣,光着的脚踩在了厚实的波斯地毯里,还有些湿的头发有几缕贴在了额头上,显得他年纪更小了些。
察觉到闫憬进来了,湛韫抬起了头,冲他微微一笑,举起了手里的玻璃瓶,“你肩上的伤得快点处理了。需要帮忙吗?”
闫憬皱眉,“湛二爷,我之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他的话说到这里,就见湛韫起身走了过来,同时还将食指竖在唇前,似乎让他不要再说话。闫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湛韫站在他面前,比他高了半个头,头微微前倾靠近他的耳朵,他能闻到这人头发上的淡淡栀子花香,然后就听到湛韫低声说了两句。他一愣,等回过神来,湛韫已经放下玻璃瓶往外走去,还叮嘱他快点将药物外敷。
闫憬回头看着湛韫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眼神沉了沉,刚才湛韫在他耳边说的那两句话已经证实了他之前的想法,湛韫的确知道他的性别。就算他说不用担心他会戳破这件事还提醒自己多要小心不要让旁人察觉自己并非女儿身,可事实上他本身对自己而言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隐患了。闫憬收回目光,脱下小袄,拿下盖在伤口上又沾了不少血的毛巾丢在桌上,从桌子上的医药箱里拿出镊子夹起棉球沾满碘酒擦拭伤口,疼得他一头冷汗。等碘酒干了,他才用棉球沾了玻璃瓶里的透明液体敷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就减轻了不少。
闫憬发现玻璃瓶里的透明液体不光能减轻疼痛,对止血也有不错的效果,等伤口上的透明液体干了,伤口也不再流血。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重复抹了几次,结果把玻璃瓶里的透明液体都用光了。他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在伤口上绕了几圈,穿好衣服收拾好医药箱,转身出去找湛韫。
闫憬绕过屏风看见湛韫站在车窗前,好像在看什么。他走过去,不经意的往窗外看了一眼,脚步立刻顿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车窗外有幽幽暗光闪烁,借着暗光能看见有鱼在游动,还有很长很密的水草随着鱼的游动而轻轻晃动着。闫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往窗前凑,被湛韫拦住了,“外面有以呼吸来辩位的蛇妇,靠太近会被发现的。”
似乎为了验证湛韫没有说谎,车窗前突然一暗,像是被水草挡住了,然后一张人脸从车窗下面往上浮起,那是一张惨白的属于女人的脸。她闭着眼微侧头贴着车窗玻璃,耳朵的位置只有一个黑洞,里面有白色的东西速度极快的一闪而过。她贴着车窗听了一会,掉头往后浮去,满头黑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两条红色的蛇在黑发尾部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