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捡起了那块玉佩递给了妍姐儿,“你哥哥不会再回来了。”
妍姐儿握着玉佩站在门口大哭着,闫悦拖着大王过去安慰她,闫憬则回到芭蕉树下将两个木盒打开细细查看了一番,刚才还完好的两具白骨,此时其中一具已经四分五裂,想来是泽哥儿的尸骨。他将泽哥儿的尸骨捡出放在地上,拿起木盒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终于在木盒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符阵,虽看不懂但本能觉得有问题。他听妍姐儿的哭声小了些,回头看了一眼,妍姐儿坐在大王身上,握着玉佩的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摸着大王的脑袋,而闫悦则蹲在她对面正小声说着什么。
闫憬收回视线,将泽哥儿的尸骨重新放回木盒,又打开了另一个木盒,在同样的地方发现了同样的符阵。他盯着符阵好一会后,突然一挑眉心里有了个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能让老太太不舒坦,可老太太不舒坦他就舒坦了。他在脑中把计划全部过了一遍后,把闫悦叫了一旁,低声了叮嘱了她几句后笑眯眯的挥挥手让她带妍姐儿玩大王去了,自己则把两个木盒重新埋进了土里。
本来闫憬还以为他的计划需要很久才能展开,没想到第二天芮明藏在芭蕉树上的符引来天雷烧了芭蕉树也让人发现了树下的木盒,他躺在床上装死,闫悦却拉着妍姐儿一直趴在窗口看戏,等到老太太来了,他就闭着眼笑了起来,接着就猛地起身冲进了院子里,抢过木盒就开始了他的表演。一切都向他预想的方向行进,直到看见闫泠泠带着湛昭出现在院门口。
闫憬一惊生怕被湛昭看出端倪,就在老太太昏倒时也跟着惨叫一声哥哥后也装昏往后倒,他已经做好了被摔的浑身散架的准备,结果被人揽住了腰。他闻到了湛昭身上的香皂味,还夹杂了一丝极淡的桂花香,被湛昭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时,他感觉到湛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脖子上,他不由得身子轻轻一抖呼吸也一窒,然后就听到了极轻微的一声笑声。
等湛昭离去春红也跟出去后,闫憬立刻瞪大了眼大口呼吸着,随即发现闫悦与妍姐儿正躲在床顶看着他,他心里又是一惊,没想到湛昭会突然出现,所以也没让看戏的两个小家伙躲起来,“他有没有发现你们?”
闫悦学着闫憬压低了声音,“没有,妍姐儿的阿娘站不住的时候,我就带她躲到柜子里了。”
闫憬疑惑,“为什么躲柜子里?”
闫悦指指妍姐儿,“妍姐儿说她很害怕刚才抱你进来的人,我问她是不是认识他,她又说不清楚,我就先带她躲到柜子里了,那人走了我们才出来的。”
闫憬看着妍姐儿,她正探着脖子看窗外,丝毫看不出害怕湛昭的样子,他也没多想,嘱咐闫悦发现不对劲就躲回木庙后就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了。他本来就在发烧现在又放松了精神,一觉就睡到了天黑,吃了春红送进来的白粥后,他有了精神,开始复盘从进入闫家开始发生的一切事。
闫憬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完成复盘,现在院子里的芭蕉树被烧,阳光晒进来把满院的阴气一扫而空,理论上是不容易有奇怪的东西出现了,但想想柜子里还躲着一个妍姐儿,之前逃走的男鬼以及救走男鬼的东西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再出现,所以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把妍姐儿从柜子里叫了出来,又让闫悦与大王在屋子里玩闹弄出不小的动静让巴嬷嬷与春红都不敢进来后,他才开始询问妍姐儿一些事。
闫憬说了男鬼的相貌后,妍姐儿先是愣了愣,随即告诉闫憬,田氏曾说过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叫闫灏。她还告诉闫憬,那个叫闫灏的很奇怪,他的身子能分开,她和哥哥刚被田氏带到小院时往外跑,结果都被闫灏抓住了,他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小宝宝一个是大人,但他们的腿是连着的。
闫憬立刻就想了怪物闫灏,他从婴儿身体里钻出来的样子与妍姐儿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所以随着怪物闫灏被芮明灭了,男鬼与救他的东西应该也没了。他松了口气,突然又想起泽哥儿在院门消散的事,“妍姐儿,泽哥儿跟你说什么了?”
提到泽哥儿,妍姐儿顿时眼泪汪汪,“他说有人在拽他不让他回来田姨娘的院子,让我躲起来别被找到。”
闫憬摸摸妍姐儿的头,“泽哥儿没说是谁在拽他吗?”见她摇头,他又问了几句关于泽哥儿的事后,问了关于老太太钱氏的一些事,还问了关于倪嬷嬷的事,但妍姐儿溺亡时本就年纪不大,又过了几十年,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他问了好一会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眼看妍姐儿撇了撇嘴要哭,他也只得作罢。
之后的十几天,闫憬完全颠倒了作息,白天睡觉夜晚则陪着闫悦与妍姐儿玩耍,直到今天下午巴嬷嬷敲门叫醒他,说老太爷回来了,晚上有家宴,要让二姑娘认认家里人。等巴嬷嬷出去后,他又躺了会才起身,把妍姐儿从柜子里叫了出来,问她想不想回到她阿娘身边,见她点头,他便把闫悦也叫了出来,仔细叮嘱了两个小鬼一些话后就等着家宴开始。
闫憬离开小院时,闫悦就拉着妍姐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进了餐厅后就在外面等着,等了好一会后闫憬离开了餐厅,闫悦忙把妍姐儿推到餐厅里,看着她坐在了老太太的腿上后才转身追上了已经走远的闫憬。
闫悦抓着大王的尾巴抬头看着闫憬,“哥哥,妍姐儿还会回来吗?”
闫憬知道这十几日里闫悦与妍姐儿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她以为妍姐儿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继续和她在一起玩耍,他摇了摇头,“妍姐儿不会回来了,她和泽哥儿离开这里就会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