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翻了个白眼:“有事直接说,别给我整那些文绉绉的一套。”张懋见此,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抱拳道:“太孙恕罪,只是此事太过玄奇,末将也并不敢肯定。”告了一声罪,张懋这才道:“太孙可知道沈秀此人?”朱瞻基听到张懋提到沈秀,先是皱了皱眉,但是很快想到沈秀是谁后,看向张懋有些奇怪道:“太祖时民间奇人沈万三,原名沈秀,太祖在时此人狂妄无度,以匹夫之身犒赏天子亲军,太祖想要杀他,不过被孝慈高皇后阻止,后来戍边到了云南,难不成此事还和这沈万三有关系不成?”张懋道:“回太孙,确实有些关系,太祖皇帝虽然发配了沈万三此人,但是事后并没有追究沈家人,这沈万三还有一个儿子,叫做沈文度,此人得到了沈万三遗财,后投靠了纪纲,末将铲除纪纲同党时,得知了此事,于是就将他抓了起来!”朱瞻基对于沈万三还有后人什么的倒不意外。毕竟沈万三的民间传说还是十分多的。有不少商人都喜欢蹭这个土豪的热度,更有甚者甚至将其神化。不过朱瞻基对其兴趣自然不大,如果是沈万三本人的话,或许他会还会好奇一下。但是沈万三的后人嘛!朱瞻基摇摇头就道:“既然是纪纲同党,该杀头就杀头,该抄家就抄家,按照规矩办了便是!”张懋闻言有些纠结,道:“可是有传言,沈文度得到了沈万三的聚宝盆,一夜暴富,其投靠纪纲后,出手更是阔绰,不仅为纪纲献了黄金,奇宝异锦等,更是承诺了定期供奉,其财富难以想象,若是真有聚宝盆………”张懋说着顿了一下,看看朱瞻基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很明显了。然而朱瞻基闻言却翻了个白眼!聚宝盆?且不说这东西科学不科学,就算真的有这种东西,朱瞻基不相信自家那位太爷爷不会从沈万三手里抢过来。而且就算流落在了沈文度手里,朱瞻基也不相信纪纲会没有想法?不过虽然对聚宝盆没什么想法,不过朱瞻基却对沈文度这个人还是有了些好奇。纪纲他还是有些了解的,祸害的富商又不是一个两个了,纪纲家里能有那么多钱财,自然不可能仅仅只是贪污受贿,除此之外还不知道弄的多少富商家破人亡了。但是居然还让沈文度活了下来。这么看来的话,这沈文度应该有些本事才对!朱瞻基想了想,然后对张懋道:“你去告诉沈文度,想活命,就让他每年向我上交一千万两白银!”“一年一千万两白银?”张懋听到朱瞻基的话,眼睛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整个大明一年的财政也不过三四千万两白银,这位太孙张口就让人上交一千万两白银,这是太祖皇帝在世了吧?朱瞻基没理会张懋的反应,继续道:“当然,这一千万两银子,我也不会让他白交,你找个机会,把他带来见见我,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张懋闻言点头应是,知道眼前的太孙殿下,应该是另有安排,于是就没在多说什么。见张懋没了其他事情,朱瞻基想了想又问道:“对了,解缙在诏狱里如何了?”解缙这人,朱瞻基其实对其感觉有些复杂!从道理上来讲,解缙对他而言,多少是有些恩惠的!毕竟“好圣孙”三个字可不是白喊的,这三个字在很大程度上的影响了朱棣的一些想法的。朱瞻基心里也明白,自家那位爷爷,其实对自家的傻爹原本并不是十分满意的。毕竟相对而言,比起一个身体肥胖,上不了战场,杀不了敌人的太子。汉王朱高煦很大的程度上,与朱棣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的!正是因为解缙一句好圣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朱棣,加上太子这么多年的监国,这才让太子位置稳定下来。但是吧,朱瞻基对解缙这个人又有些喜欢不起来,这人说好听点叫单纯,说难听点叫脑子缺根弦!搞学问,解缙是把好手,但是做官,解缙绝对是不合适的。张懋听到朱瞻基提起解缙,犹豫了一下道:“解学士刚进去那几天天天鬼哭狼嚎的,当时锦衣卫还是纪纲做主,解学士很是吃了些皮肉之苦!”“鬼哭狼嚎?”翻了个白眼,朱瞻基看张懋的表情就知道,估计解缙的鬼哭狼嚎对他来说不怎么好听,就道:“现在了?”张懋有些尴尬:“现在倒是好些了,只是这解学士倔强的很,伤刚好点,又开始嚎了起来,半夜三更,吵的兄弟们睡不着觉,于是末将便将他的饭食减少到了饿不死他的程度!”朱瞻基:“………”他觉得如果让解缙自己选择,说不得还得感谢一些纪纲。毕竟受点皮肉之苦,又不是要了命,没有朱棣的命令,纪纲也不敢直接把解缙打死,但是饿肚子嘛……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朱瞻基表示知道的都知道!想了想,他觉得自己今天好像也没事,就道:“算了,你去准备一些酒菜,与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末将领命!”张懋点头应是,朱瞻基便和乾清宫里的三杨交代了一下,就披上了一件厚棉袍,出了皇宫。诏狱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抓纪纲的时候。不过几天过去了,诏狱的人已经彻底清洗了一遍,纪纲的同党,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现在的诏狱看上去人倒是少了不少。看到朱瞻基到来,一群锦衣卫立即跪了一地。这里有不少人都是上次活下来的人,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太孙,究竟有多可怕。特别是那十八个连脸都看不清的黑骑,十八人对阵上百人,自始至终无一人受伤,就将纪纲一党射杀殆尽。虽然这次没看到十八骑,不过这些锦衣卫看向朱瞻基时,依旧有着敬畏在眼里。诏狱内没有窗户,油灯的光亮有些昏暗,影影倬倬的,虽然不至于恶臭扑鼻,但是一股子霉味还是很难让人接受。张懋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在前头带路,朱瞻基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好奇四下打量着,看着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的牢房,朱瞻基更是一脸奇怪。好像是看到了朱瞻基的表情,走在前面的张懋开口道:“太孙殿下可是在好奇诏狱里为何如此安静?”朱瞻基听见张懋的话,点点头,也不掩饰什么就道:“我以前听说犯了事情的犯人,被关在牢房里,不管有冤没冤,看到有人进来时,都会大喊冤枉,这诏狱里倒是安静的很!”张懋闻言解释道:“太孙所说倒也没错,不过诏狱有所不同,平日里锦衣卫里的兄弟,吃饭睡觉都在诏狱之中,如果进来一人犯人就开始吵吵闹闹,必然会影响到兄弟们休息,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这些犯人,每当吃饱喝足后,兄弟们都会招待一番,让他们没有精力再去叫唤,时间久了,一些有经验的犯人,就会很体谅我们这些兄弟,即使有冤,也不会再喊!”说着,张懋还笑了起来。朱瞻基:“………”看着一脸笑容的张懋,朱瞻基有些无语。你觉得你很幽默吗?犯人体谅狱卒?你看我笑点很低,想逗我笑是吧?两人走了大概四五分钟,又下了一个楼梯,张懋这才指着一扇关起来的牢房道:“太孙,解学士就在这里面!”朱瞻基点头:“打开吧!”“是!”张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然后将牢房的大门打开,又将手里的食盒递给朱瞻基后道:“太孙,末将已经将这层牢房的人都打发到其他地方去了!”“嗯!”朱瞻基明白这话的意思,接过张懋手里的食盒,就淡淡的点了点头。张懋见此,拱拱手就道:“末将告退!”等到张懋离开,朱瞻基这才推开牢房的门,里面很安静。还好的是,牢房里还算干净,除了一些霉味,倒也没什么其他味道。透过昏暗的油灯,朱瞻基这才勉强发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通过微微起伏的身体,可以看得出来,这还是个活人!朱瞻基见此,也没有去喊,而是将牢房里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小桌子拖了过去。点燃小桌子上的油灯,朱瞻基打开食盒,将食盒里面的饭菜全部取出!菜不多,一共是两荤两素,一个卤鸡,一个红烧肘子,外加两个韭黄炒蛋,以及一盘炝炒白菜。卤鸡和红烧肘子都是在酒楼里买的。不过韭黄就比较珍惜了,现在的时节属于寒冬腊月的。想吃到荤菜容易,不过素菜,除了真正的豪门贵族,一般人想都不用想。就像这韭黄,都是利用火室培养出来的,单单眼前这一盘子,就需要十两银子。换做人民币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一万块!朱瞻基将几个菜全部放好,然后又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个酒壶。看看眼前好像动弹了一下子的人影,朱瞻基自顾自的在两个酒杯里倒满酒后,就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这才咂咂嘴道:“这是应天府南门巷子万花楼的招牌酒,据说一壶就要三十两银子,解先生不起来喝一杯吗?”朱瞻基话落,眼前的人身子再次动了下,就在朱瞻基以为自己这话没有什么作用时。就见这人突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也不去看朱瞻基,伸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然后下一刻就一把抓起一个肘子,啃了一口,又或许是觉得一个肘子啃起来不尽兴,又伸出另一只手把卤鸡整个抓起,一口卤鸡一口肘子。三两口进了肚子,可能是吃的太快有些噎着了,将卤鸡放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酒杯小,眼睛一瞥看到了朱瞻基面前的酒壶。也不管朱瞻基是啥表情了,直接一把就抓了过去,壶嘴对着胡子拉碴的人嘴就是“吨吨”两大口进了肚子!,!朱瞻基:?_?“你慢点,我不和你抢!”看到解缙这样子,朱瞻基一肚子原本想好的话瞬间就忘了怎么说了。张了张嘴,看着对自己丝毫不理不睬的解缙,朱瞻基有些郁闷,想要端起酒杯喝一口,这才发现自己酒杯已经没酒了。看了一眼解缙面前那个白瓷的壶嘴已经变得黑不溜秋,朱瞻基默默放弃了给自己添一杯的打算。然后就这么看着解缙在哪吃,像极了还没来的及投胎的饿死鬼,朱瞻基瞪着死鱼眼,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等到一盘肘子只剩骨头,卤鸡也变成了散架鸡后,解缙这才打了个饱嗝,拿起空空如也的酒壶,一脸不爽的晃了晃,看向朱瞻基道:“敢问太孙殿下,还有酒吗?”朱瞻基:“………”感情你是知道我还在这里的啊?朱瞻基一脸无语的看了一眼解缙,面无表情道:“没了!”解缙听到朱瞻基的话,一脸不死心的还看了一眼朱瞻基身边的食盒,确定里面的已经没有酒了,这才一脸遗憾道:“可惜,可惜,无酒宜做愁,愁上层楼,愁亦更愁,臣如此之愁,殿下怎可无酒消臣之愁啊?”朱瞻基:“………”你就可劲儿的在哪儿愁吧,等到老朱哪天想起你了,问一句你还活着没?你就不愁了?翻了个白眼朱瞻基对解缙无语到了极点,他感觉这货受到社会的毒打还是有些少了,于是顿了一下就幽幽道:“有人说解学士是文曲星下凡,五百年来读书最多的人!”解缙闻言,一边抓起些韭黄炒蛋塞进嘴里,一边点点头,一点也不谦虚就道:“这话我:()大明:朕让你监国,大明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