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分开的时候,透明的口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牵在两人的嘴间,张烨比刚刚才爬上来的时候还喘,嘴唇像吃了辣椒一样微微肿起来,脸上已经印出了铁栅栏的两条杠子,眼睛看起来是缺氧的迷离。
钟远航搓了搓他脸上的印子,呼吸也不平静,“你是不是又不涂唇膏了?嘴上的壳子都剌嘴。”
张烨抿了抿嘴,亲了这好一会儿,他嘴上什么壳子都没有了,一碰就有点刺痛,已经有点儿充血红肿了。
他确实被吻得大脑缺氧,脑子里像一团浆糊,愣愣地问钟远航,“我看生物的时候,看到人嘴里的菌群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情侣之间接吻会交换菌群,最后两个人体内的菌群会变得越来越像……”
“哪本生物书还有这种流氓内容?我怎么没有看到过?”钟远航没忍住笑了起来,笑过了之后说,“是吗?那我们会不会越长越像?”
“不知道。”张烨笑着摇头。
“我这次去一中之后估计到高考前都不能回来,手机也不好说。”钟远航看着张烨的脸,要把眼前的样子印在脑海里。
“没关系,”张烨拉着钟远航的手晃了晃,“你别分心也好,咱们攒着劲儿,考完了就好了。”
“嗯,”钟远航答应他,“考完他们如果还要关着我,我就直接报警。”
张烨不太赞成,“也别闹得太难看,凡事要留个余地,毕竟是你的家人。”
钟远航模棱两可地答应下来,张烨才慢慢顺着管道和平台下了楼。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擦亮,保镖就打开了钟远航的房门,爷爷还没有来,母亲也不在家,家里的客厅里却来了个理发师。
钟远航在自家客厅里被剃了个贴头皮的青茬,连带着胡茬也被理得干干净净。
他猜这是爷爷的意思,一方面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示威羞辱自己,另一方面又是切断过往重新开始的心理暗示。
钟远航觉得可笑,他并不在乎被剃了个和尚头,甚至还觉得难得的清爽,至于切断过往,钟远航要切断的不是张烨,而是自己所谓的家人。
他的手从前额摸到后颈,感受着扎手的发茬,扬着脸对理发师笑,还说了句“谢谢”。
理发师原本就觉得这家人怪异,正月里剪头,还是给了好几倍的理发费用加服务费要求上门服务,剪头的小孩儿也怪,头发长就算了,胡子都没剃,还被关在家里。
此时看着钟远航的笑容,更觉得这间装修讲究的公寓处处都透着怪异,理发师赶紧收拾了工具,拿了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八点的时候,爷爷回来了,他不和孙子多说什么,吩咐保镖拿上钟远航的行李就要出发。
“不是说九点出发吗?”钟远航面无表情地问爷爷。
明明保镖通知自己的时间是九点,他不知道现在张烨到了没有,万一自己走早一步,张烨会不会空等?
“怎么?要等人?”爷爷挑着眼睛看过来,一双老辣的眼睛讽刺地看着钟远航。
“您不是最讲准时吗?我觉得反常罢了。”钟远航心里不安,表面却藏得滴水不漏,语气带着反骨,乍一听就像是普通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