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愿意跟你走。”
9:00,魏家。
方倾躺在地板上,浑身湿透,绝望但神色平静地盯着天花板。
镇定剂的药劲过了,身上被皮带抽过的地方的刺痛愈加刺痛。
脸红肿了半边。
大厅里,魏宏哲扇他巴掌的时候,方倾摔到了香槟塔上面,杯子里的酒铺天盖地洒了他一身。
被抽出的伤口浸在酒液里,火烧火燎的痛。痛到他时而都觉得恍惚。
魏宏哲离开了吗?如果离开了,为什么还像是有皮带抽在身上一样的痛?又或者他找了好多针来,正在不停地扎自己?
方倾晚上没有吃饭,连点心也没吃一口。他只是陪着客人说话,一边喝了好多的酒。
酒劲上头,再加上强效镇定剂的作用,方倾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猛然间在梦里抽动,结果扯到了伤口。伤口在被酒浸透了的衣服上狠狠地摩擦,方倾“嘶”的一声,猛然间惊醒,倏地睁开了双眼。
魏宏哲扔过来砸他的水壶躺在一边。方倾伸出手指碰了碰,里面的水早已冰冷。
壶里面还有半壶水。
方倾咬了咬牙,伸手扯过一截垂下来的床单,用牙齿咬住。
随后抓住了茶壶的把,将里面剩下的半壶茶水一股脑倒在自己身上!
水很冷,在衣服上晕开,蔓延过身上的所有伤口。方倾躺在一滩水的中央,痛的咬紧了被单,生理性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流。
然而水总算是冲淡了衣服上的酒精,方倾随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柜子的影子很长,斜着倒下来,像是魏宏哲的影子。
屋子里的空气令人窒息,方倾奋力挣扎着,想要呼吸点新鲜的空气。
他根本站不住,只得一点点往窗前爬去。最后,轻轻地把左侧滚烫的脸贴在冰冷的玻璃落地窗上。
窗外,繁星闪烁。
那个夜晚,天空万里无云。隔着窗户,方倾都能清楚地看到勺子形状的北极星挂在天边。
方倾盯住远在填上的北极星,愣愣地看着。
毫无征兆的,他湿了眼眶。泪珠贴着红肿的脸颊滚,蹭到了玻璃上。
“救救我,”方倾的手指先是用力地按在玻璃上。接着,他的情绪忽然崩溃了,奋力拍打着玻璃窗,也不知道自己在喊谁:
“救救我!我受不了了,我快要闷死了!”他像快要窒息的人那样大口地呼吸着,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闷死在这个房间里了:
“来个人吧,救我出去吧!带我走,带我走!求你……”
到最后,方倾哭的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泣不成声,手指颤抖着握拳,奋力地锤打着窗户。
然而没有人来。
对此,他虽然情绪还崩溃着,却一点都不意外。